“道长技艺不凡,在江湖上必然大驰名誉,岂可赎面失之,不敢就教贵姓大名?”
缘督向前走不到两丈,翻身上马,在路边凸起的一块岩石上坐下,以剑拄地,翘首四顾,了望群山,旁若无人。
这一阵奔驰,直到天亮才停下。
主张已定,他立在原地不动,一半是等死,一半是听天由命。未几一会,崖后转出一人,一见关千剑,如见亲生父母,目光如炬,咦了一声,坐在顿时哈哈大笑:“总算逮到了,总算逮到了!此次看你如何跑,哎呀哎呀……”笑犹未止,身子一歪,坐不稳马鞍,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如此半日一夜,身不离鞍,不吃不睡,想来人间除了逃命的人,恐怕没有几人肯这么不辞劳苦,至于那索命的人,就更犯不着。关千剑是如许想的,是以,他筹算先找点吃的,填饱肚子再说。
真是一条死路,如果在这里被追上,岂不是唯有束手待毙一途?
关千剑恨得牙痒,无法技不如人,既不想自寻死路,却也不肯就此夹着尾巴原路返回。何况万一赶上兔子精,还是有死无生。正在踌躇,身后马蹄声又响。
“本来缘督道长并不急着赶路,可否让开一线,我正有急事。”
关千剑心中一喜。
关千剑虽佩服他姿势萧洒,手腕高超,但恨他行事霸道霸道,对他瞋目而视,直欲一口水吞他下肚。
身后的蹄声渐近,有如咚咚作响的战鼓,敲得贰心慌意乱。仔谛听去,两边相隔已不过几丈远,俄然响声由沉闷变得开阔,接着面前一亮,一人一骑转过山崖,呈现在关千剑面前。
“龟儿子走不走?”他这一开口,语气极傲慢无礼,关千剑对他的好感立即消逝,晓得此人不是善类。
“名誉公然有一点,看你两眼都要喷出火来,是不是想为这畜牲报仇,而自忖面前有力抵挡我一击之威,以是留待今后?嘿嘿,不防奉告你,我美道分缘督平恐怕过谁来?如果你真有这胆量,明天就不急着取你小命,总有一天你还会主动奉上门来。”
关千剑急蹲身躲闪,马后蹄子正重新上掠过,眨眼之间,四蹄落地,两边更调了位置。
关千剑马不断蹄,荒不择路,直跑到入夜,浑身骨骼欲散,腹中饥饿难耐。
比及喝足,歪身倒在泉边,再也不想转动,略微动一动,肚子里哗哗作响,活像一个水袋。他眯了一会眼,想到兔子精妖妖怪怪的模样,手脚竟又答复几分力量,一咕噜爬起来,跨上马背。
如许一来,路又被这一人一畜牲堵死,关千剑想持续前行,除非以马为桥,踩着它的背畴昔,但以这马的神骏,想必必然心高所傲,岂容一个陌生人随便靠近?另有一种挑选,就是从羽士头上跨过。但这羽士的傲岸,远比骏马为甚,就算跨畴昔,腿也不是本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