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颐看着他的背影,已然是说不出话来。她举目四望,只感觉到处陌生。俄然间想起阿弟还在殿中,不知方才有没有被吓到,便提起裙摆,奋然奔向了书殿。
但是她现在腿软脚软,脑中又一片混乱,几次几乎都颠仆在地,费了好大工夫才跌跌撞撞地从殿中跑了出去。带来的那些宫人都候在内里,瞥见他们浑身狼籍地跑出来,赶紧迎了上去。青杳更是惊叫:“这是如何了?”
刘颐还没来得及说甚么,俄然间见天空一暗,又是一亮。世人皆忍不住昂首,有个宫人道:“不须着慌,只是些火流星罢了。克日来常有些流星坠落宫郊……”
“阿姐何必妄自陋劣?”刘快意跟在她身后,幽幽笑道,“宿世阿姐做得那般好,世人无不奖饰长公主的隽誉,何尝想到,阿姐年幼的时候,竟也如此自大……”
刘颐伸手,奋力推开了他:“你开口!”
刘颐想了想,倒感觉谁来做皇后,于她都没甚么影响。刘徐氏若成了皇后,当然令人恶心,可梅八子如果上|位,也一定会比刘徐氏好到那里去。她二者皆是反目,二人操行又都不好,反正她是大长公主,此事无可窜改。阿弟的储位,将来如果生了甚么变故,她一力挡下就是。
刘快意嗤之以鼻:“她那里是胡月?不过是幽冥间漏出的一缕灵魂罢了,不知从那里听闻了一耳朵皇家密事,还曾跑去寻我,与我自荐床笫……若不是她言行来源大有古怪,我早就拔剑送她归西了,那里会放得她跑出来骚扰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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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弟何尝拜别,但是令阿姐绝望了?”刘快意幽幽道,“当日与阿姐死别,阿颉也只感觉至而后要魂归西天,不由心中黯然。谁知一张眼睛,却又变成了这副模样,躺在大营当中……当时我便心想,这大抵是天与的福分了,天要我与阿姐永久不离,才令我死而复活,长了如许一张脸,有了如许一个名字……阿姐,你可晓得,当日|你及笄的时候,瑶川夫报酬你所择之字便是快意?”
因为胡月,刘颐本就不好的表情就更糟糕了。青杳察言观色,笑道:“不若殿下请了太子来?”
谁料她尚未进入书房,便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哭声与哀嚎仍然响彻耳边,她心中一凛,赶紧喊道:“阿颉?阿颉?阿弟?阿弟?”
“后代之人?”刘颐颤声问道,“你是说,胡月娘?”
想了想,她叮咛青杳:“备些食水,跟我去看阿弟吧。阿弟向来不耐炽烈,本日气候酷热,怕他坐不住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