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颐看着他的背影，已然是说不出话来。她举目四望，只感觉到处陌生。俄然间想起阿弟还在殿中，不知方才有没有被吓到，便提起裙摆，奋然奔向了书殿。

刘颉紧紧地抱着她，声音颤抖，明显是已经被吓破了胆：“方才……老寺人……跑出去……杀人……太傅就死了……黄门要杀我……宜川侯出去，杀了他们……呜呜……我就躲在这里……没敢出去……阿姐，我疼……我疼……”

“后代之人？”刘颐颤声问道，“你是说，胡月娘？”

青杳成心阿谀，便道：“倒是奴婢多嘴了，提及来但是陛下的嫡宗子，太子这称呼，上不上也都是一样的。”又笑道，“传闻前头宫里昨儿请了位巫师，闻说肚子里是个女儿，气得砸了满殿的东西呢。陛下传闻了，也有些不虞，亲口对梅八子说，椒房殿娘娘不堪大用，梅八子为此，倒是磨了半宿都没睡着呢！”

刘快意嗤之以鼻：“她那里是胡月？不过是幽冥间漏出的一缕灵魂罢了，不知从那里听闻了一耳朵皇家密事，还曾跑去寻我，与我自荐床笫……若不是她言行来源大有古怪，我早就拔剑送她归西了，那里会放得她跑出来骚扰阿姐？”

刘颐道：“还不是太子呢。此时说来未免过早。”

她微微一笑，叹了口气。

胡月扯出这等借口来，足以见她心底存着桩奥妙。也不知她是感觉刘颐人傻好骗呢，还是感觉没人晓得她畴昔的事？南乡一共就那么点大，几十户人家，难不成胡月忘了她奉川侯家的小娘子，仍要在骄阳下下地劳作？

――――――――――――――d――――――――――――――

“别怕，别怕……”刘颐的手也在颤栗，抚摩着弟弟的颅顶，俄然抱着弟弟爬了起来：“别怕，别怕……阿姐带你出去……我们先出去……”

刘颐想了想，倒感觉谁来做皇后，于她都没甚么影响。刘徐氏若成了皇后，当然令人恶心，可梅八子如果上｜位，也一定会比刘徐氏好到那里去。她二者皆是反目，二人操行又都不好，反正她是大长公主，此事无可窜改。阿弟的储位，将来如果生了甚么变故，她一力挡下就是。

她恍然放手，跌坐在地。热浪劈面而来，恍惚间从光影中，她瞥见一袭黑衣人影正向着本身扑来。

刘颐盯他一眼，举步向花丛行去：“有甚么话，你便直说罢。我是乡间人，听不懂你那些弯弯绕绕。”

“阿弟何尝拜别，但是令阿姐绝望了？”刘快意幽幽道，“当日与阿姐死别，阿颉也只感觉至而后要魂归西天，不由心中黯然。谁知一张眼睛，却又变成了这副模样，躺在大营当中……当时我便心想，这大抵是天与的福分了，天要我与阿姐永久不离，才令我死而复活，长了如许一张脸，有了如许一个名字……阿姐，你可晓得，当日｜你及笄的时候，瑶川夫报酬你所择之字便是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