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芷本就敏感多思,脸儿立时惨白,几乎站不住。顾柔嘉忙上前扶住她,对说话的的贵女粲然一笑,转头看着红鸾:“红鸾姐姐,当众非议天家秘事,是甚么罪名?”
“朕说你配得上,谁敢说不?”天子道,“你不必再推让。”他说到这里,又看向了皇后,表示其跟上。皇后只是淡淡浅笑,眼波盈盈的望向了顾家姐妹,语气委宛:“贵妃和小娇客,都是有福之人,别说陛下,连本宫都喜好得很。”
宿世,经历过顾家由盛转衰,顾柔嘉心智的确成熟了很多。被姐姐略一安抚,就立马沉寂了下来。天子惯好声色,即使上了年事,但这份怜香惜玉的心并没有消逝。正因如此,他现下才会这般和顺的对待顾柔嘉――不过是对她生出了绮念。
“但是我到底姓温不姓顾,固然顾家的确待我很好,但我到底不是顾家人。”温含芷满脸悲苦,语气愈发的酸涩,“我早就没有家了。”
两人坐在一旁,温含芷被一番讽刺,不免心中不豫,顾柔嘉劝了她几句,后者又叹道:“我本是借居在你家,依着事理,老太太合眼的时候,我就该走了,只是我却舍不得你和鸿哥哥,也舍不得老爷太太。”
柔声劝姐姐宽解,顾柔嘉和姐姐说了好一会子话后,又有人来讲,天子召其前去。顾贵妃叹道:“你宽解,我在他眼里内心到底有几分位置,有我一日,必不叫他称心快意。”说到这里,她又轻叹,“罢了,我先将你送归去,待午后宴罢,我再来寻你。”
皇后好恶毒的心肠!
当年姐姐顾晏如不过十四岁的春秋,跟着母亲在京郊玩耍之时,偶然中被微服出巡的天子见了,一见之下惊为天人,硬是将其聘入宫中为贵妃,自入宫以来,一向盛宠不衰,连带着顾家也重回烈火烹油鲜花招锦的盛况。
姐姐早知会如此,以是向来不肯让她进宫,不肯让她步上本身的后尘。直到和宿世所不一样的事情呈现了,天子下旨令大半文武领着家眷进宫相贺,这才让姐姐的打算给通盘打乱了。
“你还小,看不清她也是有的,我当年进宫,也几乎着了她的道。”顾贵妃引mm坐下,又令红鸾去给手炉添碳火,“我说她本日好端端的,何为从太液池四周过来,本来就是去见你的。即便未曾见到你,也有由头在陛下跟前提到你。陛下眼睛一动,我就晓得他在想甚么,现在他连连珠帐这等物件都给了你,必定是对你生出了绮念来。”说到这里,她咬牙,“我本想着,你本日在御花圃,贵女那样多,帝后本日又是要受朝拜的,必定分不出时候来如何。不想千防万防,还是让她有了可趁之机。”
对方却嘲笑道:“连你本身的事都管不好,何必管我说甚么?一个姓温的人日日赖在顾家不走,连本身底子尚且忘了,本日反倒是想出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