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听罢，把弓箭向中间一递，王有才赶紧接畴昔。她走到撷芳殿前，昂首看那匾上题字，明显不是出自某位猖獗而自恋的书法爱好者，倒像是纪无咎的笔迹，纵横飘逸，不拘一格。

这一日，叶蓁蓁在后宫当中各处巡查，想找一个开阔些的处所练练箭法，路过含光殿时，立足昂首，隔着两株桂树，赏识那金字匾额。百多年前有个天子，于书法之上成就颇深，且风骚自赏，是以把这皇宫当中大大小小的匾额都亲身写了个遍，换下来。面前“含光殿”三个大字，运笔粗重，笔墨憨饱，拙朴当中自有一股精光内敛的浑厚大气，不愧为大师手笔。叶蓁蓁看得连连点头，只是这不动如山的三个大字摆在天子妃子居处，却很有些不调和。想到这里，她又摇点头。

纪无咎在殿中走了一圈，终究停在一幅画前。画中女子身披猩红大氅，站在皑皑白雪当中，双手托着一只甜白瓷纯色细颈瓶，瓶中插着一支花开正盛的红梅。女子正对着画外之人嫣然巧笑。

“娘娘，奴婢看着，皇后这几日也无别的行动，经验完丽妃以后，她真的偃旗息鼓了？”宫女秋枫捧着杯参茶，对贤妃说道。

“撷芳，撷芳，”叶蓁蓁沉吟，俄然一笑，“不就是采花儿嘛，”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纪无咎，“倒也非常应景儿。”

叶蓁蓁吃人家嘴短，此时脸上也带了几分和色，笑着与庄妃拉起了家常。庄妃刹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受，要晓得这皇后娘娘可不是纸做的老虎，平时也不见靠近过谁，本日特地来我这含光殿，莫非……

叶蓁蓁让王有才远远地站着，她弯弓搭箭，放手，羽箭如一道飞虹，击落王有才的帽子。王有才兀自瑟瑟颤栗。

纪无咎抬手禁止了想要走出去的冯有德。他坐在支开的窗前，温馨地看叶蓁蓁。这女人一身劲装，头发简朴地挽起，显得英姿飒爽；衣服紧贴身材，勾画出满身的小巧曲线，曼妙非常。她刚练过武，此时气味另有些不稳，面上晕开桃花瓣似的红霞，头上沁着细汗，正瞪大一双吵嘴清楚的眼睛，盯着匾额入迷。

叶蓁蓁终究找到练箭的好去处：出了景运门，在前朝三大殿和太子东宫之间有一片空位，既阔而长，莫说练箭，估计骑马都够用。这里属于前庭，后宫中人不能擅入；且东宫现在无人居住，景运门又是禁门，二品以下官员无诏不得私行靠近，以是这里甚少人来往，能够说是天时天时人和。

后宫当中两大阵营双双按兵不动，这让很多摩拳擦掌的人感到有力没处使。

“外头是甚么人？”

“即便如此，皇上内心头装的还是娘娘您。明天不还派冯公公特地来问问您是否想去看围猎？皇上呀，做甚么都想着您。”秋枫的嘴巴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