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真是奇了。”夫澜连道两声，感慨道，“少大哥成，道行高深，却又走火入魔，青莲观竟然是你如许的人做掌门，好生奇特。”

“我留于人间只是为了陪他完用心愿，现在朱家已归灰尘，我自当陪他一同分开。”杨锦书看着他，神采秉承着一贯的平静淡然，“我不会让他步你后尘，你已成煞，无药可救，可他还小，手上不该感染任何血迹，我不会让他沦为你们手中的捐躯品。”

那灵符是阴差教他的一道小神通。阴差来阳间带寿数已尽的鬼前去地府时，偶尔会碰到一种环境：已死之人并不知本身已经死了，断气后仍然留在本身身材里，执念深的，乃至能够把持本身的尸身像活着时一样行动，而阴差常常会被这类假象利诱，不知那人是不是真的命尽于此，因而他们便放出这道灵符。灵符靠近凡人之躯，若自如穿过，则此人能够阳寿未尽，需回地府核实存亡薄；若灵符定在对方背后，则申明此人的灵魂与躯体已完整分离，或此人的灵魂与躯体并分歧适，乃鸠占鹊巢的孤魂野鬼。

禾棠强忍着身上的痛，问他：“小五呢？你把小五如何了？”

神棍脸上的笑容冷下来。

神棍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他与闵悦君接连御剑落下，身上皆受了重伤，周身鬼气环绕，却并不严峻，看来正如夫澜所说，朱家的厉鬼都被他们收了。

夫澜被他一引，正要上前，很快又退了归去，谨慎道：“我现在法力不如你，不抢。不过……这玩意阴气太重，你带在身上如何消受得了？我只需在一旁悄悄等候，等你被它反噬，便可趁机将它偷来。”

杨锦书看灵符定在朱小五背上，心中了然，思忖半晌，却没有言明，而是偷偷给神棍使了个眼色。

环绕在朱家的红雾垂垂散去，暴露天涯厚厚的乌云。

“禾棠没投胎，不过是因为心中有憾，现在他娘已被你设想害死，他已没有遗憾，能够上天府投胎了。”杨锦书低头看了禾棠一眼，敛眉道，“我会送他上天府的。”

自他提起闵悦君走火入魔后神棍便一向没说话，此时更是抿紧了唇，猜度着他话中深意。他感觉奇特，青莲观地牢中那么大一块怪石闵悦君都毫不吃力地掌控着，这一小块碎石罢了，如何会对他形成庞大伤害？闵悦君虽身材受损，修为却不低，身上诸多宝贝，镇住这一件小东西底子不难，夫澜为何说……

“我并未走火入魔。”闵悦君看着神棍，沉着道，“你不要听他胡言。”

杨锦书怒道：“全部朱府的恶鬼也比不上你一个！”

雪早已停下，朱家一片死寂，只剩下他们几个不速之客。

朱小五……不，应当叫他夫澜。

闵悦君摊开手掌，掌心仿佛是禾棠偷偷带出来的那块红色碎石——它方才接收了朱家几十只灵魂，现在正一明一暗发着幽幽红光，阴戾之气被锁在闵悦君掌心，但是夫澜却能灵敏地感遭到它正在吞噬消化那些戾气。他不由得眼冒红光：“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