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爷大怒:“你说甚么混账话!你是我的夫人,想往那里去?”
“不会伤人?”大夫人调子高起来,已经变了神采,严肃尽显,“他的确不会伤人,可一到夜里就跑出去吓人又如何说?县上比来厉鬼作怪,他一个离了魂的小孩悄无声气地出了朱府的大门,四周浪荡,把人家吓着了,生生吓死了两个更夫!你还说没事!”
杨锦书看着屋檐上叮当作响的铃铛,痛苦地捂住脸――这个熊孩子啊!
“卧槽看不下去了!找人背锅也不是这么背的!”禾棠甩开杨锦书的袖子,毫不踌躇地跳了下去,手探上头顶,将发带扯了下来,阴着脸变回了他刚死时的模样――披头披发、满脸青白、眼睛瞪得大大的、伸开嘴巴吐出长长的发紫的舌头,他呵呵呵呵笑着飘到朱老爷身后,阴沉森道,“好久不见啊大师……”
朱老爷神采一白,劝道:“夫人……”
劈面的六夫人第一个看到他,顿时瞪大眼睛尖叫:“啊――――鬼啊――――”
大夫人又道:“再说了,朱家这几日出的事还少么?十几年都没甚么事,自从子善出了事,连买卖都做不成了,偌大的家业说毁就毁。”
杨锦书抿了抿唇,收回击,重新看向下方仍在辩论的人群。他总健忘禾棠不是这个天下的,总健忘与他葬在同一个棺材里的骸骨不是属于面前的小鬼的。
“那……”朱老爷想辩论,却发明本身无话可说,只好闭了嘴,焦心肠看向儿子。
六夫人听不下去,脸上青白交叉:“mm你这话甚么意义?子善是我找人看顾的,你是说我欺负你儿子咯?”
世人顿时严峻地看着她。
杨锦书却有些惊奇,本觉得禾棠口中的暴虐妇人会是一个吊梢眼薄嘴唇高挑凌厉的妇人,怎料禾棠的亲娘竟是个看上去娇小娇媚的妇人――不过这嗓门与身材的确不太相配。
“你能去那里?”
这一声大喝格外清脆,七夫人浑身一抖,抱起足有她胸口高的儿子快步朝外跑,脚步仓促。
禾棠别过脸去,也感觉很不安闲。
禾棠低骂:“臭婆娘,就她嗓门亮!”
杨锦书悄悄看着他,俄然握住他的手,垂眸道:“那些苦我没受过,不知多痛,如果能够,我愿代你接受全数。”
大夫人敛着视线,轻描淡写道:“烧了吧,骨灰撒内里去。”
“我带子善去寻高人,总有人能帮他。”七夫人眼泪涌出,我见犹怜,“老爷,子善是我的孩子,你如何忍心把他关起来?”
朱老爷头一次见到本身儿子身上的伤,顿时大怒:“这是甚么?谁干的!”
“这和关着他有甚么别离?!”七夫人一扯朱小五的袖子,暴露他胳膊上的淤青,“他被关了几天,你看看他身上的伤!若他再被关几天,我……我……我还能见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