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筝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说有就有,你废话甚么?”郭靖犯了牛脾气,“我们没约好,华筝你扯谎,我不去了我要练武功。”说罢气鼓鼓地走了。华筝哼了一声,“谁奇怪你去,颜哥哥会陪我去的吧!”说罢笑盈盈地看着完颜康。
穹庐似的天空低垂了下来,残阳一点如血滴晕开,暗红的天幕镶着几缕玄色的云,顺着大地温和的线条无穷地延展开来,在这无边的嘶哑苍茫中却点着一抹淡黄的亮色,让人忍不住盯着看,如何也挪不开视野,看那黄衫黄马渐渐靠近,听那马蹄踏着枯草的擦擦声在喧闹中垂垂放大,另有清脆的笑声传来,“你认输了吗?”
华筝对这番结结巴巴的解释很不耐烦,干脆不睬郭靖,转过甚来对着完颜康,“远道来的高贵的客人,不知你的名字,我该如何称呼?”不等答复,又说道,“还是用女实话说吧,你蒙语说得可不如何样。”前面这句却用的女实话,口音极其标准,明显听出完颜康方才说蒙语时的矫饰之意,故而回敬。
华筝的声音被风吹过来,“看你有没有本领追上我。”话音刚落,她连人带马,超了他一个马身的间隔。
他来不及迷惑,射雕里可没提过这个成吉思汗的女儿小小年纪就有这般说话天赋,仓猝拱手行了个礼,说道,“鄙人姓颜名康,家母与郭伯母是旧友。”
“使团赶路可真够慢的!”完颜康骑在顿时望着苍茫草原,心中长叹一声。
东边是大汗的斡儿朵,接待金朝使者的庆贺活动正停止着,完颜康纵马奔驰,享用凛冽的风擦伤脸颊的快感,只想把那边震天的鼓,婉转的乐,纵情跳舞的沸腾人群,全数远远抛在在身后!
这年的完颜康十二岁,若在当代,也该上初中了。在豪华繁华的王府长大,也没用多久就风俗了没有当代各种便当的糊口。父亲对母亲和本身极好,但政事繁忙,很少能在府里,母亲就整日在后院的茅舍里对着一杆破枪发楞。底下人老是恭恭敬敬地叫“小王爷”,初听着烦,听到最后也风俗了,偶然出府闲逛,在上京的茶馆里听平话的一遍又一遍讲华山论剑,讲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的传奇。
马群并不算吃惊,只是在各自遁藏横冲直撞的骑手,刹时烟尘四起,马儿也奔散到各个方向,华筝就在这一片混乱中驾着坐骑矫捷地逼近她选定的目标,那匹奔逃中的黄色小马被套马杆套住脖子,还来不及挣扎,就被她一个腾踊落在它身上。那马见她年小力弱,发疯般地驰驱腾跃试图将背上的人甩下,华筝却像粘在马背上一样任凭如何折腾,半晌后那马没了力量,就和顺起来,稳稳地载着她一起小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