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筝一听,一双美目圆睁,歪过甚来看,“你是金国人?蒙古语说的不错!可你不在营地里呆着跑这儿来做甚么?”言语中有诘责之意。
完颜康却知不是想做大侠,而是因为女真人好穿白,不似汉人视穿其为服丧,他点头回道,“你不也是穿黄衫骑黄马?”
华筝闻言低头看了看身上衣服和身下坐骑,轻笑道,“马能够换,却不知到哪儿去找根绿色羽毛来……”她这句话说得极低,像是自言自语,随即大笑着指向西垂的夕照,“来,我们来比比谁跑的快!”
“颜兄弟,我叫豁真别乞,另有个汉语名字,你便叫我华筝吧。”说罢转向郭靖,“我们说好了去骑马,不如让颜兄弟也一道?”。完颜康点点头,“纵马草原的机遇可贵,我当然会去了。”郭靖却茫然问道,“华筝?我们甚么时候说好的?”
他走了出来,一个面貌浅显的中年女子正坐在帐篷里补缀,那帐子如蒙古款式,在上方开口供生火时排烟,也供应了天光照明,那妇人中间站着个男孩儿,浓眉大眼憨头憨脑,比完颜康足足高出一个头。
南下短短百十载,就使在白山黑水间斗争出固执意志的女真人染上了骄奢淫逸的恶习,这使团每日都是日上三竿方起家赶路,入夜则定要寻个处所喝酒作乐。如此这般下来,月余终究出了边关。而塞上沿途见到的蒙古部族,仍在六合间结庐,逐水草而居,虽是尚无笔墨的民族,但那些被风沙打磨得粗糙的脸庞上,刻得深深的是对保存的固执。男儿个个骑术高深,仿佛生来就长在马背上,女子个个勤奋仁慈不让须眉,连小童中也不乏骑射的妙手。
旅途漫漫终有尽,使团终究达到了铁木真的部落,郭家母子的帐篷不测埠好找,他在陈旧却整齐的帐篷前停下来问,“我能够出来吗?”内里一个声音略带惊奇地说,“请出去吧。”
华筝的声音被风吹过来,“看你有没有本领追上我。”话音刚落,她连人带马,超了他一个马身的间隔。
华筝对这番结结巴巴的解释很不耐烦,干脆不睬郭靖,转过甚来对着完颜康,“远道来的高贵的客人,不知你的名字,我该如何称呼?”不等答复,又说道,“还是用女实话说吧,你蒙语说得可不如何样。”前面这句却用的女实话,口音极其标准,明显听出完颜康方才说蒙语时的矫饰之意,故而回敬。
华筝鼓掌直言道,“好险好险,你现在这模样可真狼狈!不过这匹白马奸刁得很,平凡人底子不会去碰。你可选了匹好马呢,听汉人故事的大侠都是穿白衣骑白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