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冷冷哼了一声，拿着尘掸持续打扫，杨康还想再问问称呼，也都不被理睬，他便坐在蒲团上，铺绢研磨，恭恭敬敬地抄了好几卷的心经。几日下来，想必那些明里暗里监督他的和尚也都松弛了戒心，只是他只要早晨下山替华筝调度内息，让她多受了很多痛苦。

杨康先前还在猜想本身会不会碰到此人，此时真碰到了还是有几分不测。一来他年纪尚幼时便身有内功，且是在没驰名师指导的景象下，可见天赋极佳，在以武论尊卑的少林寺，应当很快就能出人头地，二来贰心性傲岸，即便是得不到寺中人的承认，也不会甘居人下被人差使，定是早早分开独立重生。

天气越来越暗，夜风阵阵，火光摇摆，他再看不出来那些小字，站起家来推开窗子，望向前庭明月。窗外轻辉顿时让那荧荧烛火相形见绌，天井中几株桂子，恰是花开之时，那香气只让人疑是从月中来，闻之欲醉。

“我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施主惦记取藏经阁，又让方丈把我弄来此处，打得甚么主张也不必装蒜了。”杨康笑道，“小徒弟为何非要当我是那施恩求报之人？我只不过嘴巴碎了些，也不至于如此看我吧。”

藏经阁阵势颇高，万籁俱寂中，只瞥见东南角的达摩院灯火透明，想必寺中和尚大多堆积在那边，虽是比武，却庄严无声，端的是寺规严整。再俯视下去，只见整座少室山都覆盖在万丈清辉中，只要山后的塔林投下一座又一座的瞳瞳暗影。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想必是去应着晚斋的钟声去用饭。杨康心想，宁肯托其有，便也留下持续抄经，直到天气昏昏，小沙弥替他点起一盏油灯，他便就着那昏黄灯火持续誊写那些晦涩的经文。

晨钟在雾气中回荡，爬得高了便云遮雾绕，再看不见山下风景，杨康蓦地想起数年前本身上山时，华筝也是被留在山脚下。当时她固然武功不济，论自保之力恐怕还要略逊于今，但是不管如何欣喜，他都始终没法完整放心，只好一鼓作气，纵身而上。

幸而那字缝中藏有九阳真经的楞伽经，一向是被归为梵学文籍，只不过作为达摩祖师的真迹，被锁在一个锦盒中高高供起，让想要瞻仰达摩真迹的僧众对之膜拜。想来也对，达摩真迹就那么几本，如果让统统想看的人翻看，怕是不消几年就被翻烂了吧，而那九阳真经一向没被人发明，恐怕也是是以。

杨康闻声方丈慨然互助，仓猝伸谢，却听他一声感喟，“命里无时莫强求，若天命如此，施主也不要过分哀痛。”杨康昂首瞥见苦乘禅师须发皆白面庞沧桑，一双眼睛却非常腐败，一刹时也茫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