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夏侯霸赶紧出声。
“这就是众生相。”
“他如何能……他如何敢……!?”
“不想死的,捧首伏地!营外之人,后退百步!”
“汉家子中,亦有雄乎?”
夏侯霸顾不上消化李诚的话语,仓猝劝止。
李诚倒是傲然一笑:“哪来的乱军?有文则压抑场面,有仲权你相伴摆布,此处那边算乱军?我只是……要亲身见见,这个将我推上了过河难退之路、也推出了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推手罢了。”
“拿我的戟来!”
听了于禁的呼喝,本来还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得有些慌乱的李家坞卒们,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而起初进营的温祺则在听到声响后二话不说,埋着头就朝一旁无脑冲去,再度抱住木栅栏就不放手。
“说甚么为汉家重开一片六合,说白了也只是我等的功业之心。说不得,北地里有多少汉人,当着主子,反倒镇静的很。”
负手而立的李诚,安静的对着身边的夏侯霸轻言道。
局势大乱下,谁主上风谁就能活,对错无辜,又算得了甚么?不过是运气罢了!
也不是没有人在这绝境下试图抵挡,但当于禁挥动着压溃刀杀入此中,在这只够百十人展开的营门处,便是虎入羊群,少有一合之敌。
他千万没想到李诚竟然敢这么断交,敢在这几近没有思虑时候的空档里,直接命令格杀勿论……营内但是统统坞堡的将主啊!只要稍稍投鼠忌器,被冲开营门,便毫不会是这般景象!
“众生相?”
连对着渔阳军也未曾放过几轮的箭矢,不要钱似的对着营门以后倾泻而出;而于禁麾下的枪兵兵器,更是不管不顾的横劈直砍,誓要杀光面前的每一个活人!
尽能够的喊了这一句后,于禁的眼中,久违的血光一闪:“统统人,给我杀!存亡一瞬,非敌即我!不闻令,不准停!”
慕容令点头轻笑着抚了抚马鬃:“鹰犬欲为所用,不熬一熬,如何行呢?不然未伤敌,先伤己,岂不是笑话么?如此狠辣果断,确吾所需;但毕竟,非我族类啊……”
于禁眼尖,一刀将杀得红了眼的几名坞卒的兵器架开,再度扬声道:“跪地不杀!”
戟尖轻点火线:“擒了韩家将主,余者不究;擒不住韩家将主,则韩家坞千人坞卒,一个不留!”
“我等所走之路,将来会阻了多少人的前程、抢了多少人的繁华、威胁了多少人的性命。兴复中原,则千万外族特权将无;惩恶扬善,则千万食髓蛀虫再无安身之处!但是正因我等有此自傲:以汉主胡,包涵四海,可划一而交;以勤抑惰,立规立矩,则贫富无怨。故而这一起上的挡路之人,非论是否志愿……便都是,该死之人!”
“公子谨慎!”
“公子不成!乱军当中,安危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