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奶奶您可就错了,咱这位爷最不耐烦的便是这些后宅之事了,倘拿这类他以为的‘鸡毛蒜皮之事’扰了他的清净,两方可都捞不到好,奶奶若得一顿好嘴巴,那我这个老婆子就得被卖到黑煤窑挖煤去了!”庄妈妈对崔九怀还是有些顾忌的,这番话说的有些严厉,随即变了下神采,打趣钟文谨道:“不过奶奶如许鲜嫩的小媳妇儿,二爷疼都来不及呢,又怎舍得给奶奶一顿好嘴巴?”
骂完后,鼻子眼里重重的喷了一口气,用世人都听的到的声音嘟囔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进了小跨院的门后,黄姨娘从自个大丫环秋海员里拿过钟文谨犒赏的荷包,扯开带子,将里边装的一枝赤金小花簪拿出来瞅了一眼,直接将其砸到秋水怀里,扭头走了,嘴里不屑道:“赏你了!一股子村气,谁要带这个!”
钟文谨尚未开口,外间就传来一声咳嗽声,接着门帘被翻开,一个生的极圆润富态的妈妈走出去,瞪了黄姨娘一眼,怒斥道:“彩琴,我看你是越来越没端方了,连爷们的不是都敢编排,这也是你一个当妾室的无能的事儿?”
倒是苏姨娘闻言,忙忙的插了一句:“庄妈妈是二爷的奶妈妈。”
庄妈妈顺势起家,皮笑肉不笑的摆手道:“甚么好茶不好茶的,反正我也喝不出不同,拿那红薯叶子碾出来的碎糠乱来下就得了,也省的牛嚼牡丹,白瞎了好东西。”
“妈妈说的极是。”钟文谨一脸感激的点了点头,随即咬了咬唇,一脸难堪的皱眉道:“只是我才刚进门,就横刀立斧的惩罚姨娘,到底于名声有碍……此次便罢了,且看今后吧,反正日子还长着呢。”
钟文谨笑问道:“这位妈妈是哪个?我竟不认得。”
黄姨娘神采青一阵红一阵的,也用跟庄妈妈一样大小的声音嘟囔道:“谁是猴子,谁自个内心清楚。”
静园下人里头,有崔九怀的人,有前头二奶奶张氏的人,有苏、黄两位姨娘的人,有庄妈妈的人,有钟文谨从武宁伯府带来的人,另有一些没有派系的中立职员,构成庞大不说,人数还多,足有上百来号人……
钟文谨也跟着摆手,笑道:“我这里能入口的好茶倒是有几两,红薯叶子碾出来的碎糠倒是没有的,妈妈这要求我可满足不了,不如我转头说与二爷,让二爷打发人到外边替妈妈寻摸去?”
钟文谨笑眯眯道:“拐带上二爷不好么?二爷是妈妈奶大的,他天然是要替你撑腰的,到时一顿好嘴巴赏下来,看我今后还敢不敢打趣妈妈!”
沉香叫人抬了一匣子荷包与两大筐铜钱出来,好半晌才打赏完。
两个姨娘对于自个犒赏的礼品态度如何,钟文谨是不晓得的,她见庄妈妈气的不可,少不得安抚她几句:“黄姨娘嘴巴也忒短长了些,妈妈别气,转头我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