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才刚要说话,外头就有小丫环禀报导:“大姑奶奶、大姑爷返来了。”
这话说的就有些深意了,钟文谨忙摆出一副嫌弃脸,不乐意的嘟囔道:“看她做甚么,我不去。”
因为里头早就得了信儿,钟文谨与崔九怀到寿安堂时,诸人早就到齐了。不过因为在场的只要嫡枝嫡派,本就香火不旺,且已嫁的一嫡姐两庶姐并三个姐夫还未到,比起永定侯府敬茶时的场面,的确冷僻了些。
马车由侧门驶入,到了二门前停下来,钟文谨与崔九怀各上了一顶由四个结实婆子抬着的青稠小轿,去了武宁伯太夫人马氏所住的寿安堂。
钟文谨笑着回道:“二婶还不晓得我么,向来是个没主张的,在家时都听太太的,现在嫁了人,天然也都听那边太太的,那边太太没说叫我带他们返来,我又怎敢私行做主?”
“你呀……”岳氏发笑,抬手勾了下钟文谨的鼻子,方才的肝火已全然消逝不见。
说完,又话锋一转:“不过二婶是前头张姐姐的姑母,也就是琰姐儿的姑祖母,您挂记琰姐儿是天然的,我向二婶包管,下次回娘家前,我定向那边太太叨教,若那边太太同意,我定带琰姐儿、小峥大爷一块过来。”
崔九怀侧目,看了钟文谨一眼。
祝明澜闻言,顿时两样汪汪的看向钟文谨,密意的说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四妹也……”
钟文敏扭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消停点吧你,酒还没吃上呢,就耍起酒疯来了,还不从速见过长辈?”
“快别多礼了。”祝明澜抢上来扶了崔九怀一下,随即抬手揽上崔九怀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原想着四妹夫跟四妹新婚燕尔的,定来不早,就多吃了盏茶,早晓得四妹夫来的如许早,我就不吃那盏茶了……四妹夫不必说,我晓得自个该罚,一会开席,我先自罚三杯,再替你清算比我来的还迟的二妹夫、三妹夫,你就尽管坐着瞧好吧!”
“小蹄子,别觉得嫁出去了,我就清算不了你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钟文敏抬手捏住钟文谨的腮帮子,一边扭,一边笑骂道:“说,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不等钟文敏张口,祝明澜就先笑嘻嘻的替她辩白道:“岳母别怪阿敏,她与我闹着玩呢,我们在家时也常这般闹着玩的,无妨事。”
实在,亲嫡母远生母的主张,并不是前主想出来的,而是潘姨娘的主张。与那些搏命也要将亲生后代养在自个身边的姨娘比拟,潘姨娘才是真正有大聪明的,女儿养在嫡母跟前,将来讲亲是个很大的加分项,女儿嫁的好,母以女贵,她在后宅就能有好日子过,纵使过程中丧失了些母女情分,可比起让人一锅端了,那又算得了甚么呢?
说话间,一个头戴赤金嵌珠五凤挂珠钗身穿烟霞红缠枝葡萄纹妆花褙子的年青小媳妇走出去,背面跟着个眉清目秀的年青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