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提到了崔九信续弦的事儿,话题不免会提到崔九荣,再以后便歪到刘氏七十大寿的事儿上,刘氏不是那等扭捏的,不但不推拒,反倒是她自个发话出来要大办的,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今后就是过一天少一天了,谁晓得另有没有过来岁寿辰的机遇?
“她们说你,也是为了你好,你可别不承情。”正欢畅呢,刘氏也不想一本端庄的经验崔九乐,只说一句,便打住了。
“老太太说的是呢,外头谁不说我们永定侯府出事公道从不以势压人?”马氏赔笑,又道:“我们且替信哥儿留意着,如有稳妥的人选,必奉告老太太。”
从桃源居出来后,他们又去了松鹤园。
崔九乐不甚在乎的一挥手:“那便不出去呗,也省的母亲跟小王氏成日里在我耳边唠叨。”
如果他们三房真有好女人,早说给自个儿子崔九荣了,又何必自个娘家侄媳妇替他们做媒?刘氏不过随口一说,还真能希冀她不成?
子孙们表完孝心,儿媳、孙媳的自也不能掉队,就连孙女、重孙女,也想效仿崔九乐等人捐月钱,刘氏却不准:“让他们男人们放点血便罢了,你们一帮后代眷,掺杂甚么?别跟我提甚么嫁奁,那是你们用来傍身的,拿来给我老婆子过寿,我还怕旁人戳我脊梁骨呢。另有,你们几个女孩子,正该是好吃好玩好生打扮的年纪,那点子月钱,自个都用着紧巴呢,还想着捐出来?”
她现在嘴角抿成了一条线,眉心也蹙了起来,也不知是在记念已逝的母亲,还是为自个的将来忧心,但是不管她内心想的是甚么,却压根就没有跳出来反对的态度跟来由,也只好由着长辈的安排罢了。
马氏人逢丧事精力爽,便宜儿子婚事有了下落,自打订婚后,也没听黄家那边传来黄八女人抱病的信儿,腰杆比平日硬了很多,竟也敢在刘氏跟前凑趣了。
小王氏去给宋氏帮手去了,能接刘氏话茬的只剩了二太太小刘氏一个,她正要张口,三太太马氏倒抢先笑道:“我们倒是想帮手,何如见地有限,怕说的女人,配不上信哥儿。”
刘氏说这话时,崔琰儿往二爷崔九信闺女,二姐儿崔沫儿那边看了一眼,眸中满含怜悯。
刘氏与房妈妈对视一眼,拿帕子掩唇暗笑几声,怕钟文谨年青小媳妇脸皮子薄,遭不住这个,便忙收敛了,若无其事的提及旁的来:“八月办完荣哥儿的事儿,玄月给我做了寿,再过个把月,信哥儿也该守制结束了,也该将续娶的事儿议起来了,你们都多探听着些,如有好女人,都报到我这里来,我先给掌掌眼,再交由老二跟老二家的定夺。”
崔九怀还端得住,钟文谨却脸上一红,低垂了头,很有些不美意义。
刘氏笑道:“你把月钱捐出来,背面可就没银钱出门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