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姨娘脸上的笑容便有些挂不住,偏去替静园给各房送粽子的白芷返来了,见里头氛围不甚愉悦,便神采故作夸大的先看了眼崔峥手上的五彩丝线,又看了眼崔九怀的手腕,笑着打趣钟文谨道:“奶奶怎地只给小峥大爷系,偏就忘了二爷呢,转头二爷恼了,他不敢拿奶奶如何,说不得只好寻我们这些丫头出气了。好奶奶,好歹顾恤下我们,且替二爷也系一系吧。”
傅妈妈闻言,忙走到钟文谨跟前,将手上捏着的帕子展开,上面放了两条事前搓好的五彩丝线,嘴里道:“这是我今早搓的,奶奶看看能够入您的眼,若分歧意,还请奶奶挑了新线出来,我再重新搓过。”
过完何穗的生辰后没几日,就来到了端五节。
钟文谨笑道:“你们恰是才刚要抽条的时候,这会子比人家矮一个头,再过个三两年的,说不得就比人家矮一半了。”
崔琰儿气鼓鼓的,不睬钟文谨了,只把手腕往前送了送。
钟文谨一时候没节制住嘴,惊呼了一声:“我的天,琰姐儿怎地如许瘦?”
不管虚情还是冒充,只要不作妖便成。钟文谨自不会回绝,笑道:“甚么劳烦不劳烦的,说如许见外的话做甚么,我是你母亲,这些原就是我该当作的。”
不等崔琰儿说话,傅妈妈就忍不住插嘴道:“我的好奶奶哟,提及这个我就犯愁,姐儿啥都好,就有一样不好,那便是不爱吃菜,平素就只用一点汤水泡饭吃……便是那御田胭脂米再好,也顶替不了菜肴啊,不然她能这般肥大?为着这个,我不知劝过多少回了,偏姐儿就是听不进。”
钟文谨笑了笑,正想开口谦善几句,黄姨娘带着崔峥过来了,傅妈妈便借机辞职了。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黄姨娘虽没三十,但也差未几了,自打钟文谨嫁进门后,崔九怀便没再去过她房里,她正心-痒难耐呢,这会子见了崔九怀这般荷尔蒙爆表的模样,浑身都酥-软了,也不管钟文谨在不在,就立时起家迎了上去,捏着帕子便要替他擦汗,嘴里道:“爷练功辛苦了,妾先替您擦擦汗,再奉侍爷换衣。”
这些日子以来,崔琰儿日以继夜的都在忙活五彩线粽的事儿,性子似是略长进了那么一点,也或者是傅妈妈提早与她打过号召的原因,听了傅妈妈的话,她不但没跳出来反对,反还客气了一句:“劳烦奶奶了。”
恐怕崔九怀打发自个归去,忙找由头道:“提及青鸾女人,传闻她说了一门好婚事,只是这些日子我忙着抄书,倒还没机遇给她道贺呢。”
见她不吭声了,钟文谨也没再干脆,把手里的五彩丝线套到崔琰儿手上,系好,接过沉香递上的剪刀,将多余的线头剪掉,又取过傅妈妈手上托着的别的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