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安的景象每日都类似,老夫人和沈氏说说家常,体贴了下小重孙,偶尔问及孙子的事,长房的两位孙媳妇便站起家来发言,靠近而不失恭敬。坐了会儿,沈氏几番往屏风那边瞧,都没见侄女的身影,待话题萧瑟时,便笑道:“澜音必是睡过了,今早又偷懒。”
“你刚想说甚么?”
傅煜只觉一股淡淡的暗香散到鼻端,似兰麝而不过分芬芳,似茉莉又不过分平淡,悠悠袅袅,甚是怡人。她抬头说话,声音不高,他便稍稍侧耳去听,手内心握着的秀肩圆润却孱羸,一时候倒没想到放手。
便听沈氏问道:“如何?她的吃食不是有人经心照看么?”
“刚从校场返来,顺道给祖母问安。”傅煜眉间残留几分沉肃,向老夫人施礼后,又问大伯母。起家时,目光却落到了攸桐身上――
她内心怀着芥蒂,待世人来问安时,神采便颇丢脸。
“昨日的吃食,孙媳皆命人细心洗濯过几遍,绝对是洁净的。澜音她症状如何?我待会去瞧瞧……”
这一眼瞧向攸桐,那骄易、责备、不悦便毫不粉饰。
她年才十五,不及傅煜身量出众,倾身靠近时,近乎贴在他肩上。
攸桐猜得他也想去看望mm,因感觉屋里炎热憋闷,干脆去廊劣等他。
话音落时,傅煜早已拐过屏风,到外间去了。
傅煜长身站着,听出她言下之意,微不成察地皱了皱眉。
“不幸见的,且让她睡着吧。”
“那可一定!魏思道亲口承认的,还能有假?防患已然,澜音性子爽快,不能被她拐偏。”
她重重哼了声,额头沟壑皱得更深,眉间清楚轻视。
与平常坐在开端的温馨差异,这会儿她眉间焦灼,脊背秀挺,似有甚么事。
傅煜却没发觉,听她说完,才道:“门口等我半晌。”
攸桐冒着清寒的晨风走出去,又堕入这满屋炎热,鼻子里刀刮似的,甚是难受。
彼时他也跟祖母一样心胸成见,偶然中刺伤了她。现在再听到这般果断的言语,傅煜竟感觉不大舒畅,道:“魏氏的脾气倒没那么不堪。”
被屏退的丫环仆妇挤在外间,瞧见他,从速让开。
万余马队的统领,自有慑人气势,他进了门,屋中氛围便似突然一紧。
说罢,施礼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