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还是……不肯？”

攸桐不测而欣喜，从速捞了一枚到碗里，道：“多谢夫君！”

劈面的眼眸如同墨玉，带着核阅，似能洞察民气。

贰心念微动，随口道：“明日送两盆水仙给祖母。”

“夫君汲引我了。攸桐资质痴顽，做到这境地，已是倾尽尽力。”攸桐避开他的目光，却未料傅煜俄然伸手，带着薄茧的指尖悄悄挑起她下颚，微微蓄力，迫她对视。这行动看似轻浮，却因傅煜平日行事狠厉，攸桐身在此中，没感觉含混，只是内心格登一声。

“还行。”

傅煜被香喷喷的牛肉羹勾起食欲，也对她的涮肉有了点兴趣。

攸桐也没废话，调了料碗镇静开吃。

“这个虾滑――”她指了指锅里的甘旨，“做起来很费事的。”

“按着夫君的措置，卖去了银州。跟她串供的金灯也受惩罚，去内里做粗活了。”攸桐未料他还记取旧事，那香橙甜美多汁，剥开后有清芬香气，她趁着垂首满吃的时候，浅笑了笑，“老是因这等琐事滋扰夫君，不止在南楼，还闹到祖母那边，实在对不住。不过苏若兰走后，安生了很多。”

攸桐虎口夺食，内心感觉过意不去，愈发珍惜，蘸了点料渐渐咀嚼。

攸桐等酸汤端来，便屏退了丫环，自拿了银剪去剪灯花。

眼看对方就要夺走猎物，攸桐又是嘴馋又是愤恚，忍不住道：“夫君！”

“好。”

春草搬来方椅，请傅煜坐了，攸桐便道：“夫君，能吃辣么？”

那边牛肉羹盛好，傅煜就势坐在桌边。

“一定是错。你本能够做得更好。”

“好啊。”攸桐应了，听他没下文，转头就见傅煜站在桌边，正瞧着她。

傅煜没否定，却停了手里行动，将她打量。

攸桐抢着吃了些，稍饱口福，便取银勺来，亲身下虾滑。

“闻着挺香。”他随口道。

许是吃得满足的原因，现在灯下相对，他身上那股冷厉冷酷倒不甚较着，见桌上有香橙，顺手取了刀破开，递了半个给她，道：“苏若兰的事，祖母措置完了？”

……

见傅煜仿佛没明白，又弥补道：“我帮着打虾滑，手腕都酸了，全部后晌就打出这一小碗。”这话说完，内心鄙弃本身太太吝啬，连点吃的都要计算，但是嘴巴却迷恋那仅存的甘旨，眼巴巴瞧着那一粒，舔了舔嘴唇。

而后将配房留给春草她们，请傅煜到正屋喝汤安息。

结婚至今，他从未如许凝睇过她，之前是不屑费心，现在却带了威压。攸桐毕竟经历简朴，碰上傅煜在军中对于硬汉的手腕，手掌心垂垂腻出细汗。

瞧着锅里又浮起一粒，她才伸脱手去，对方的筷箸已抢先攻到。

涮肉锅摆在东配房的敞厅里，圆桌上铜锅锃亮，杯盘摆得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