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长五尺，刻薄沉重，那班驳陈迹像是无数鲜血染就叫人触目惊心。

苏若兰毕竟是寿安堂出来的, 昨日傅煜之以是大怒, 一则苏若兰确切举止不端, 二则几乎被苏若兰欺瞒乱来，在攸桐跟前丢了面子，便更增几分愤怒。换到见惯内宅龃龉风波的老夫人那边，这就算不得大事了。

对攸桐而言，这已算不错了。

攸桐嫩唇勾起，眉眼弯了弯，浮起笑意，“认清景况老是好的。不过那日管束苏女人，却非全为私心。苏女人的作为，周姑已经禀明，我容忍按捺好久，当着世人的面管束，启事有二。其一是为私，毕竟人非草木，哪会真的任由诽谤，我管束她，是忍无可忍，也是杀鸡儆猴，免得不懂事的丫环也跟着胡言乱语。”

她那位夫君傅煜正负手站在黑漆长案跟前，目光超出窗扇，侧影矗立。

动静传到南楼, 攸桐听了, 也只一笑。

说罢，双手笼在身前，又行了个相敬如宾的礼。

自家院里闹出这类事, 他大略感觉有失颜面, 闷声不语地尝了几口菜，便起家走了。临行时，神采还是乌青。当晚，他没过来过夜，只将周姑叫到两书阁叮嘱了几句。

无端叫人想起疆场烽火，浴血厮杀。

攸桐与他数番来往，只觉此人脾气难测，倒还算讲事理，稍收顾忌之心。

现在男色好看，不免多瞧两眼。

夏季阳光和暖，不似春光明丽温和，也不似春季灼目，暗澹淡的铺在他身上，刀削般的侧脸笼出点暗影，倒冲淡那股冷厉肃杀的气势，添些许夷易之感。只那身衣裳还是黑沉沉的，印着极浅的暗纹，布料稍觉粗糙，也不知是为深色耐脏，还是他本就酷喜这般色彩。

比起查探到的娇纵率性，现在她敛袖而立，神情安闲，不骄不躁，气韵委宛开阔。

傅煜端倪微动，语气带了几分嘲弄，“有那么惨？”

被傅煜大怒责备的苏若兰则被留在朱婆婆那边，当晚没露面, 次日朝晨便有人来取她的衣衫箱笼之物, 传闻是老夫人亲身开口，惩罚惩办了一顿, 不准再留在南楼服侍。至于惩罚后如何安设，老夫人却还没说。

傅煜就跟耳边长着眼睛似的，目光远眺窗外，随口道：“看够了？”

攸桐瞧得出来，自笑了笑，解释道：“畴前在都城时，幼年不懂事，也许有过如许的事，不过旧事已矣，既进了傅家，女儿家娇气的弊端就得收起来。毕竟，离家千里，寄人篱下，哪怕想娇气也没那本钱。”

如果看到这句话, 代表采办率不敷50%, 再买一章重新刷便能够啦　　攸桐的美食没能抚平傅煜的肝火。

且老夫人对攸桐心存成见，惩办是看着傅煜的面子，若严惩不贷，又显得太看重攸桐。

一份送到住在西楼的傅澜音手里，算是为那日的事稍作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