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往大了说,是丫环刁钻,挑衅是非,损的是傅家的端方,搁在旁人身上,等闲便能发落。但她在傅家职位难堪,苏若兰又是寿安堂拨来的,若冒然措置,苏若兰必然不会佩服受罚,事情闹开,以老夫人对她的成见,会如何措置,还不好说。
偶尔见攸桐咀嚼糕点,也会搭句话,问她好不好吃。
“贱蹄子,自发得是甚么东西!”春草不忿已久,按捺着听了半天,早已点了满腔肝火,朝着苏若兰走远的方向“呸”了声。转过甚,见攸桐沉着脸没吭声,又感觉心疼,悄悄扶住,道:“少夫人,须经验一顿才是。免得她对劲,到处废弛名声。”
攸桐摇了点头,表示噤声。
说着,像是气不过般,将手里东西丢在地上,发作声轻响。
谁晓得嫁过来这些天,苏若兰却渐而猖獗起来。
“传闻快了,玄月里总会返来吧。”春草精力稍振,“少夫人是要请他做主么?”
她满口抱怨毫不粉饰,木香沉默了会儿,小声道:“姐姐还是忍忍吧。”
苏若兰明显非常不屑,“那是周姑刻薄,看着将军的面子,肯照顾几分。我眼里却揉不下沙子!将军是多么人物,满齐州那么多大师闺秀,谁不倾慕?她如何配得上?跟你说――老夫人和大夫人都不待见她,不过是胸怀广大,才容她如许瞎折腾!”
两个迷恋美食的人遇见,不免让攸桐感觉亲热。
可如果去寿安堂告状,请那边做主……仿佛更尴尬。
平常屋中闲谈, 问及无关痛痒的事时, 她也肯流露些许。
长到十五岁时, 已能独挡一面。
如本年才弱冠, 却已文韬武略,出类拔萃。
“周姑前儿还说呢,要我们守着端方,不准群情主子是非。”
十三岁的少女,恰是长身量的年纪,她娇养在金尊玉贵的傅家,入口皆是珍羞好菜,吃食丰厚又管不住嘴,长得身材微丰,也格外有神采。
春草不懂,但看攸桐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算放心了点,遂诚恳报命。
“费事!”苏若兰低声抱怨,语气酸溜溜的,“好好的虾,非要剥开捣烂了吃,可真娇贵!太夫人那般高贵,也没折腾这些花腔。她算个甚么!”说到开端,重重嘲笑了声,隔着楼台木板,攸桐都能模糊闻声。
刚会走路时便被交给府里教习武功的师父,学跑跳比旁人快,练武读书也刻苦,十岁入了虎帐, 十二岁跟着上疆场, 凭着少年人的机灵矫捷, 立了不小的功绩。以后跟着父兄各处带兵巡查, 从粮草供应、山川阵势, 到用兵布阵、窥伺刺探,凡是跟行军兵戈有关的, 事无大小,他都不辞苦累, 亲历了一遍。
她很欣喜的模样,盈盈走来,叫他夫君,不知怎的脚下打滑,便跌到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