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澜音不好插手此事，想了想，亲身往两书阁走了一趟，去寻傅煜。

伴计捧来古朴的木盘，里头整整齐齐两溜小竹板，上头楷书端庄，刻着菜名。

“夫君。”她号召了一声，面带不悦。

满天井的仆妇丫环也似被这一声痛斥震慑，仓猝施礼，乃至有怯懦的丫环吓得跪地低头。

他皱了皱眉，端倪威仪，仗着身高之便盯着攸桐，有点居高临下的诘责味道。

攸桐一出声，苏若兰也反应过来。

因克日傅煜返来，她怕攸桐碍于二哥冷厉的脾气不肯开仗，本来另有点绝望，谁知趁着晌午天热漫步过来，大老远就闻见了香味。

这话说出来，满院丫环仆妇皆倒吸了口冷气。

她原就不忿这等申明狼籍的人腆着脸占了少夫人的位子，这两月揣摩下来，更觉此人软弱可欺，离乡背井、受人骄易，没几分本领。看傅煜的模样，明显也是不喜此人，只是碍于父命，不得不迎娶。相较之下，她虽是丫环，却生在傅家，有老夫人的高看，与傅煜了解的光阴更是远胜攸桐。

那库房搁置了两年，吃了些灰，更没人肯碰。

……

前面那库房是甚么景象，她最清楚不过。

声音不高，却寂然冷厉，满含威压。

苏若兰被戳破，脸上挂不住，却仍道：“院里这么些人，总有闲着的。”

苏若兰站得脚腕发麻，见攸桐仗着身份指手画脚，让她平白站了好久，众目睽睽之下，只感觉脸都丢尽了。她内心又气又恼，那憋了两月不足的肝火沸水般翻滚起来，再一想她这位老夫人正视的大丫环竟要被赶去清算那满屋灰尘的库房，更是愤懑含怒。

世人噤声不敢言语，篱笆墙外，傅澜音闻声这般对答，更是瞠目结舌。

木香笑着回嘴，“你才长得像豆芽儿呢！就爱平淡爽利，管得着么。”

这回傅煜结婚，也是添了些新的过来，没开库房。

傅煜本日还算安逸，措置了两桩杂过后，在书房找了两卷山川志来翻。见亲mm特地来请，虽觉费事，却还是挪动金足，往南楼走一遭。

苏若兰站了半晌, 见攸桐尽管翻书晾着她, 模糊发觉出分歧来。

南楼原是给傅煜住的，暮年他也偶尔踏足，老夫人和沈氏添了很多好东西来这里，因摆放不下，很多临时收在库房，按期擦净摆着用。厥后傅煜愈来愈忙，长年在外驰驱，几近从这儿绝踪，仆妇们也不再勤奋换安排。

苏若兰扭过甚不语，一副不听摆布的模样。

攸桐盈盈站在亭下，迎着他目光不闪不避，安闲道：“管束丫环。”

“每回都忙这个，将事情推给旁人，就不能换个说辞？”

攸桐瞧那副馋嘴猫的模样便欢畅，遂将做法讲给她们听。

木香倒是爱平淡的，专拣着笋尖和豆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