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为人极好,新婚那晚便行事全面,这几日也是还是。
届时若老夫人感觉她小题大做,不予究查,便是她搬石砸脚,威望尽失了。
“忍甚么!那些丑事她做得,我就说不得?”
平常屋中闲谈,问及无关痛痒的事时,她也肯流露些许。
不过现在的情势下,如何措置,却须好生衡量。
这般心高气傲、矜持到刻薄的大爷,明显是极难相处的。
苏若兰不但置若罔闻,不加收敛,马脚竟露到她眼皮子底下来了!
十年历练,亦将他打磨成得刚硬冷厉,杀伐定夺,手里的精锐马队名震边地,永宁帐下十数万兵马、百名悍将,也多对贰心悦诚服,在军中威望仅次于傅德清。放眼天下,算上许朝宗那等皇家龙凤、各处节度使的家将儿孙,论英勇策画、才妙手腕,恐怕没几人能与他争锋。
如本年才弱冠,却已文韬武略,出类拔萃。
攸桐问很多了,才晓得傅煜此人比她料想的还要短长――
苏若兰明显非常不屑,“那是周姑刻薄,看着将军的面子,肯照顾几分。我眼里却揉不下沙子!将军是多么人物,满齐州那么多大师闺秀,谁不倾慕?她如何配得上?跟你说――老夫人和大夫人都不待见她,不过是胸怀广大,才容她如许瞎折腾!”
既是长辈的人,攸桐揣着相安无事的筹算,没筹算计算。
攸桐新婚那夜,周姑曾带几位丫环来拜见新少夫人,彼时苏若兰就很有倨傲骄易之态。攸桐当时留了意,后经探听,得知她原是老夫人屋里的,因模样生得好,做事又勤奋妥当,特地拨来服侍傅煜。
谁晓得嫁过来这些天,苏若兰却渐而猖獗起来。
平常起居时,这男人也格外自律,虽说齐州美人如云,倾慕者无数,却从未近过女色。
她满口抱怨毫不粉饰,木香沉默了会儿,小声道:“姐姐还是忍忍吧。”
说着,像是气不过般,将手里东西丢在地上,发作声轻响。
遂守着南楼这一亩三分地,每日按着端方去寿安堂,在那边露了面,返来后也甚少出门,尽管清算她的小厨房。日子久了,于几位长辈妯娌的脾气也略微摸到了几分。老夫人和伯母沈氏大略晓得娶她只为安排,连着十数白天,都只点头之交,既不深问体贴,也不责备苛求,妯娌天然也只剩客气。
攸桐笑而不答,只叮咛道:“苏若兰若还是这般上蹿下跳,你就当没瞧见,将她说过哪些话,跟哪些人嚼舌根记取就成。哪怕她在南楼里肇事呢,你也别跟她争――老夫人说了么,这般家大业大的府里,人多口杂,不免有点龃龉,还是该以和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