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思嘉双手撑腮,饶有兴味看向他:“哦?细说。”
屋内的虞氏大吃一惊,差点被祝思嘉一席话吓得魂飞魄散,她站起家轻斥长女:
还是碎玉眼疾手快,利落接住。
“娘亲,事到现在你还要瞒我到何时?我已晓得外祖家是颍川虞氏,颍川虞氏最着名的是甚么?可不是文帝时的创举和笑谈,更不是崩溃分离、高楼塌的唏嘘旧事,而是那套弃之不成惜的陈腐呆板的家法家规。”
“小玉公公这番话还是要到娘娘跟前说,娘娘一欢畅,还能顺手给你个打赏不是?”
祝思嘉晓得,这是虞氏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且此事也无甚不当,两边各退一步,同意了这个打算。
燕王冷眼看着虞氏,不成思议一笑:“你一个贱妾,也配向本王要休书?”
碎玉拿起佩剑,一如平常走出雅间,在门外鹄立等待。
言及此处,祝思盈和虞氏的声音在楼下大堂响起,祝思嘉及时打住碎玉的话,打趣道:
祝思嘉听得入了神,差点不慎打翻桌上茶具。
祝思嘉拉着祝思盈坐下,耐烦道:“思盈,对娘亲多些耐烦。”
虞氏人丁畅旺,不易管束,是以对女子尤其严苛。
祝思嘉安静答她:“最早晓得此事的便是陛下,让女儿暗里与您商讨之人也是陛下,陛下这一关,您大可放心。”
碎玉低首,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答她:“求之不得。”
碎玉细眉微拧,很快又放松,不会的,她应当不会是这般无私之人。
莫非,祝思嘉大费周折搞出的周采薇一事,竟是因为她想助力虞氏和燕王和离?
祝思嘉握住虞氏的手:“娘亲,我晓得您向来就不是认命之人,若您认命,当年又怎会出逃?”
在如许的大师族长大,赋性难移,她这些设法不易轻摇是道理当中。
碎玉不疾不徐,话语间油然带上几分恭敬:
她前半生被唤作十一娘,后半生就只以“虞氏”二字替代,连个端庄姓名都没有。
面前的女人虽风味犹存,可再也不是年青时那名容色倾城的女子,勾不起他多少波澜与顾恤。
祝思盈年纪小,心气儿也不如祝思嘉,她当即耐不住性子,抬高声音:
另一门客短叹:“这有甚么可担忧的?人家锦衣玉食、繁华繁华享之不尽用之不竭,一定必要一个父亲。且长公主是何身份,天下上赶着做他们父亲的男人,可谓前赴后继。”
碎玉被祝思嘉问得一愣,他没想过祝思嘉会在这些事情上问过他的设法。
但祝思嘉已经起家开门去了。
“这……和离一事并非我认不认命就能草率决定,娘亲没用,恰好是罪臣虞氏以后。如果这个身份昭告天下,只为换得一个自在身,你们姐弟妹三人,又该被旁人如何对待?”
可深思一番,碎玉还是诚恳答她:“我以为,第二位客人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