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恭敬答道：“启禀军爷，我们是兄妹，从河东来，去岁一同前去龟兹做买卖，现下正在返乡路上。”

“这位女人。”杜羡在她身后叫道，“你的帷帽。”

直到碎玉亲眼盯着马车烧洁净了，返回堆栈时，见她还没睡，便悉心安抚道：“别惊骇，有阿兄在，无人能伤你分毫了。”

杜羡的声音倒是离她登船的处所越来越近，祝思嘉在内心悄悄祷告，千万不要被发明任何非常。

外人：“本来年纪悄悄的就当了孀妇，不幸呐。”

碎玉：“恰是因为凶恶，我才没有露面。曦娘，你做得很好。”

趁天气还未大亮，碎玉走回镇外，一把火烧掉了二人先前乘坐的马车，等祝思嘉在小镇上养好身子，筹办费钱另雇一辆再赶路。

祝思嘉淡然转过身，向她微微欠身施礼：“有劳将军。”

晏行是亲手死在她手里，可她一闭上眼，他的鬼仿佛旧阴魂不散地跟在她身边，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肚子，暴露阴沉的笑。

马车上另有晏行的血迹，就算能洗掉也藏不住味道，不如一把大火烧洁净的好。

昨夜为了逃命，她跑得太快了些，底子没有顾及到腹中孩儿。

碎玉：“益州地界广漠，杜将军一定不时都在锦官城里。就算真的误打误撞与她相见，你也不是亡故的皇后娘娘了，而是河东裴氏的女儿裴玉曦。”

“若兄长肯帮手，劳烦你待会儿脱手，毁了我的脸吧。”

祝思嘉微愣，接过杜羡手里的帷帽，便要向她下跪：“将军莫要折煞了民女，民女只是一介布衣，怎可与皇后娘娘相提并论？”

祝思嘉内心发苦：“在想，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本日景象还好有兄长在侧，才不至于让我……可若兄长不在呢？顶着这张脸，没了任何庇佑，恐怕只能遭来灾害。”

这短短几个月的经历，已然让她成为一只惊弓之鸟。

碎玉也困，但他强撑着精力，肯定屏风另一侧的人，传出苦涩安稳的气味他才敢入眠。

杜羡握着湿漉漉的帷帽，看着面前人的模样，直接傻了眼：“皇后娘娘！”

他适应起新身份来倒是挺快。

这是他们二人暗里独处时，比来的间隔。

碎玉笑着松开手，取出张帕子，当这登徒子的面擦手，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既然我们兄妹二人并无任何怀疑，那便无毛病军爷办公事了，慢走不送。”

祝思嘉吓得躲去碎玉身后。

莫非这就是本日他们相逢杜羡的启事？

黄日西斜，这一觉勉强弥补了些精气神。

就连益州军都出动了，乃至，祝思嘉仿佛听到了杜羡的声音。

只见官兵别离拿出两张男人画像，一张是个独眼男，另一张则是他“流浪”时的模样。

她又将杀他时穿的那件衣服焚毁得干清干净，二人才完整分开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