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茹听着他抱怨，给他递了帕子，顾九思擦了脚，感慨道：“不过老头子还是短长，四千万两库银，一下午就盘点完了。也不晓得是甚么体例。”

“不成能，”柳玉茹皱起眉来，“就算把你们全部户部的人加上，也不成能一下午盘点完四千万，他这是忽悠别人没盘点过银子呢。”

顾九思有些委曲。

“大人，”顾九思笑着道，“昨日盘点可还顺利？”

陆永没想到，他却想到了，这较着是说他的不是了。

“去，”陆永淡道，“但这与顾大人没甚么干系，本就是仓部的事，老朽带着刘大人去就行了。”

叶世安在中书门下，因为文采出众，时不时还会帮着范轩草拟一些文书。

说着，陆永神采里带了几分警告：“都叮咛下去了吗？”

顾九思笑着退下，等出了门，他就冷下脸来。

“下官明白。”

陆永点点头，领着刘春分开去。

“是啊。”

柳玉茹随口回声，顾九思猛地拍掌，欢畅道：“我明白了，明日你去和陆夫人聊聊。”

顾九思被这么说，顿时有些气短了，他讪讪坐下来，低声道：“你这眼神看得我发毛，我不是惊骇吗？”

“你说谁是骡子？！”

因为画王八的时候长了些，担搁了他做事儿，等入夜后，他才从户部分开，出门的时候却发明同僚都走了，他不由得扣问守门的寺人道：“陆大人本日不是盘点库银去了吗，这么快就走了？”

“你……”

现在新朝初建，统统都还在重新盘点，户部的任务是最重的，当务之急，一方面盘点库存，另一方面就是要安抚战后的百姓。安抚百姓这件事，各处所县衙有了本身的应急预案，盘点库存变成了户部最紧急的事。

“顾大人如许好的辩才，留在户部可惜了。”

陆永终究说了话，他放下帐本，抬起眼来，安静看着顾九思，慢慢道：“陛下常夸顾大人资质聪明，乃可造之材，今后户部栋梁，可我瞧着顾大人在户部不大合适，去御史台倒是极好的，不如我同陛下谏言，让顾大人去御史台吧？”

陆永看上去已经年近七十，头发斑白，但精力头倒是极好。他是范轩部下的能臣，过往在幽州一向主管财税之事几十年，极受范轩信赖，现在范轩培养着顾九思，实在就是为了接陆永的班。

顾九思点点头，他始终感觉有些奇特。

“如何说？”

“库银四千万呢。”顾九思提示道，“就昨日一天时候，下官怕您没盘点完，想问本日可有甚么能效力的？”

顾九思一面退一面说，见两人没有反应，他便从速归去了。

“我娘舅是从户部调入吏部的。原户部尚书人已经从城楼上跳下去了，就我娘舅对库房最清楚。”

他悄悄看着陆永，迎着陆永安静的眼神，好久后，顾九思轻笑起来：“劳烦大人操心了。大人肯定本日不去库房盘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