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锦百无聊赖,环顾四周找她的仇人。
小奶狗不急不恼,唇角微翘,不知他想甚么。
来这里的没几个真傻的。
拍卖师环顾摆布煽动情感,台下反应狠恶。
夜安锦哭笑不得。
看这景象一时半会打不住价。
这些人要么在黑道摸爬滚打,要么在白道游刃不足,个个是人精。
“我出七百万!”
“问你呢,懂?”
夜安锦身边的小奶狗懒洋洋地举了一下牌子。
夜安锦几乎笑喷。
程越柳握着谢辰飞的手腕举起了牌子,“三百万!”
小奶狗竟然有这么大的号令力,夜安锦始料不及。
至于掌故的范例,悬疑的、定情的、报恩的、济急的、家传的、动乱遗留的,因人而异、对症下药。
仍然正儿八经竞拍。
夜安锦见程越柳势在必得,加把火。
再看谢辰飞,几次想举牌都被人抢了先,神采涨得通红,便秘一样。
夜安锦面无神采,目不斜视。
这越界的行动很含混。
至于掌故是死无对证,还是无处考据,都不要紧,只要情节动听,就能以讹传讹,哄抬时价。
*
“咱俩不熟,懂?”
“三百五十万。”
“看得懂?”
夜安锦本着松散专业的态度,上手细心看了看。
拍卖师编了个唐伯虎点秋香捧碗讨水试春情的煽情故事,这群人竟然信了。
近似的版本很多。
这时,中间的小奶狗得寸进尺,剑眉微挑的模样邪肆狐媚。
这么分歧逻辑的情节,竟然有人坚信不疑,心甘甘心被骗被骗,拦都不拦不住……
夜安锦从速别过眼去,怕他误觉得她跟他眉来眼去。
别看他们举牌举得跟二百五一样,哪个都在精打细算,想着投人所好谋名取利。
“四百万!”
夜安锦气定神闲。
去旧货市场顶多百八十。
程越柳怒了,“六百万!”
前次程越柳六百万拍了个骨灰盒,此次谢辰飞八百万拍了个要饭的碗,这两货公然绝配。
在保藏圈,想让民气甘甘心亏损被骗,会编故事是卖家的必备技艺之一。
“我、我出八百万!”
台下响起一片唏嘘。
下一件拍品是一只明嘉靖青花婴戏图碗。
谢辰飞与程越柳相视一笑,两人当众对嘴啪了一个。
古玩的来源叫掌故。
一次加十万已经不过瘾了,二十万、三十万的往上加。
程越柳和谢辰飞就算眼瞎,也不至于瞎到这类程度。
他们花高价拍这两样东西,是想达到甚么不成告人的目标?
莫非这两件假货来源不凡、埋没玄机?
夜安锦静观其变。
落槌无悔。
夜安锦嫌弃地扫了他一眼,懒得搭腔。
谢辰飞终究逮着空儿举了牌。
不过,这内里有没有暗箱操纵难说。
像明天这个场合,来的都是趾高气扬、腰缠万贯的权贵,真正懂保藏的少,附庸风雅的多。
拍卖师讲得绘声绘色、催人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