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到他情感的起伏,及话语中暗含的责备,水寒抬起幽怨含泪的眉眼看着他,问道:“那日,陌上梅花开正艳,在冰雪覆盖的皇城郊野,你我二人同乘一马,殿下可还记恰当日在马背上对水寒说过的话?”
“转眼经年,你一向将它留着吗?”
“暮春的夜本就寒凉,被泼了冷水的娘娘又在夜下站了那么久,想必是染着风寒了。”将被角掖好后,蓉儿低声对高越道。
怀着心中的不解,越手执孤灯来到大殿。殿外,阴雨连缀,淅淅沥沥,大殿当中一片寒凉清冷。他蹲下身子,置灯于地上,借着微小的灯光看着地上寥落的残物,那烧毁的绢布非常的熟谙,便伸手捡起,在灯下细心的端望,上面端方的鸳鸯小字刹时勾起了些许回想。
“当日湖心亭偶遇,雪后极寒,水寒单独一人坐于亭中,暗自神伤,殿下从水雾满盈的长桥上走来,见我衣衫薄弱,便将身上的大氅取下来与我披上,后因宫中之事,我急于拜别竟忘了偿还,路途上才回想起来,但当我又赶回亭中之时,伊人已不在。”
水寒抬起泪眼,看着身边的越,在他疼惜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很久,本来沉浸在旧事中的水寒回到了现下,她看着怀中的残物,沙哑道:“水寒一心想留住那些模糊的旧事,那些最好的光阴,可现下,甚么都没有了・・・・・・・・・”
“水寒・・・・・・・・・”
闻她此言,越大为惊骇,他怔怔地将她推开,紧凝着她,沉声道:“水寒,你方才说甚么?”
很久,水寒只是悄悄的看着越,不答话。没有比及回应,越正欲收回自个儿拭汗的手,却被她一掌控住。
仿佛没听到越不安的唤声,水寒凝睇着绢布,喃声道:“殿下可曾记得儿时伴读之景?”
水寒坐于床榻之上,将那件烧毁的大氅拿在手里,回想着昔日之事。越肃立在一旁,听着她寒微的话语。
“如此甚好,快去。”
几声轻咳,越看着身边命苦不幸的女子,轻揽着她的臂弯不知觉的紧了些。
“倘若,现在的水寒尚未居妃位,还是殿下身边的一个小丫环,敢问殿下,可会实施信誉,在成年那日立水寒为正妃?”
两人回想交叉,忆起的往昔皆是幼年之时,那些青梅竹马的欢乐光阴。现下,两人相望,仍然能从幽深的眸底寻到幼年时的影子,可何如青梅枯萎,竹马老去,待他成年之时,她已成为别人的妃。伤感伸展,高越想轻揽她入怀,但是却不能够。
水寒看着及时赶来救本身于水火的越太子,心中升起一抹柔情,可还将来得及向他伸谢,顿觉一阵晕眩,而后整小我便倒在了蓉儿怀里。
毫不思考的应对,简短二字,便了了她多年的心愿。轻闭双眼,任泪水滑落,水寒在嘴角勾起一抹笑,喃声道:“如此,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