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灵宫其别人皆被我逐了出去,现下就只剩下蓉儿一人,方才她在照顾你,无空清算大殿,那些残物该当还在。”
“水寒・・・・・・・・・”
“彻夜多亏殿下的援救才会无事,能够水寒微贱又不得宠的身份在这幽冷的深宫里存活,现在又欲加了这与人私通之罪,宫中耳目甚多,酷好乱嚼舌根者大有人在,如此一来,不管如何,水寒此后在宫中的日子是不会好过了,与其担了这私通浮名,倒不如把罪名坐实。”
发觉到他情感的起伏,及话语中暗含的责备,水寒抬起幽怨含泪的眉眼看着他,问道:“那日,陌上梅花开正艳,在冰雪覆盖的皇城郊野,你我二人同乘一马,殿下可还记恰当日在马背上对水寒说过的话?”
剧咳以后,水寒有力的靠在越的身上,任泪水肆意流淌。越轻揽着她,听着那泪水滴落的声音,沉声道:“水寒,现在你已为妃位,且将旧事忘了罢!”
带着些许期许,想在那幽深的眸子里看到一丝动容,但是,面前这个温润俊美的男人微怔以后,只是将那手反握,而后轻放入被中,缓声道:“手仍然很凉,切莫伸出来。”
仿佛没听到越不安的唤声,水寒凝睇着绢布,喃声道:“殿下可曾记得儿时伴读之景?”
心中此时升起无穷伤感的情感,手指摩挲着那恍惚的笔迹,眼泪从脸颊滑下,滴落在绢布上。
夜下,淅沥的雨声不断于耳。蓉儿走后,越坐到床边细心顾问着水寒,睡梦中的她忍耐着寒热,不由眉头紧促,额头上冒出的盗汗浸湿了额前的碎发。心生顾恤,越将浸泡在热水中的绢布拧干,在她那发烫的额头上悄悄擦拭着,是那么的谨慎翼翼,体贴详确,一如当年。
哀痛袭来,涌上心头,她一阵剧咳,那咳声在这沉寂的雨夜显得格外苦楚。越看着面前这个伤情的女子,心底的疼惜从那狭长的眸底透暴露来。他懂她心上的伤,懂她久居深宫的每一分孤单与苦楚,更懂她沉迷往昔的各种无法与酸楚。那些年欢愉无忧的光阴,她全留在了长年青烟环绕暖香暗浮中和宫,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几声轻咳,将淡忆旧事的越儿拉回了现下,他低垂眼眸,看着微睁双眼的水寒,在嘴角勾起淡笑,柔声道:“方才那一番闹腾害你染上风寒,现下,可好些了?”
两人回想交叉,忆起的往昔皆是幼年之时,那些青梅竹马的欢乐光阴。现下,两人相望,仍然能从幽深的眸底寻到幼年时的影子,可何如青梅枯萎,竹马老去,待他成年之时,她已成为别人的妃。伤感伸展,高越想轻揽她入怀,但是却不能够。
越深思回想,很久,道:“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