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洞壁蜷着身子的春柳也动了动，抬高嗓门朝燕喃道：“外头仿佛有人。”

这是她在当代天下随身照顾的小扮装包，里头装了些平常药物，扮装品，没想到也跟她一起返来了。

“追不上了。”燕喃半眯起眼，拽住春柳抖成筛糠的手。

“这个肉少，公然是富朱紫野生大的，像我们就爱吃鸡胸鸡腿儿。”春柳又笑着扯下鸡翅给她递过来。

等春柳出去，燕喃手伸进怀中，摸索出刚才发明的东西来。

春柳住的配房离后门不远，可燕喃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双腿沉得似灌了铅。

燕喃也从速学她，拿起馒头往夹袄胸兜里塞，忽碰到一个半软的东西，低头一看。

春柳不说话，胳膊上挂着承担，双手在身后箍得死死的，尽管埋头往前冲。

这是！

她低低应了一声，勉强道：“我睡一觉，明日看看环境，我们再出城。”

春柳翻开承担，拿出几件旧衣来，谨慎垫在瘫坐于地的燕喃身下，叹一口气，“幸亏这承担我没放骡车上。”

春柳听她声音不对，忙道：“又难受了？你等着，我去湖边办理水来。”

燕喃抿嘴一笑：“春柳姐也都雅。”

燕喃吞着口水指着鸡翅：“我想啃这个。”

燕喃一抬眼，就瞥见已跑到街巷绝顶方才拐弯的骡子屁股。

“将军府？”春柳更加迷惑：“那儿都烧成灰了！“

另有朱婶子，她想卖了她的企图她也清清楚楚。

燕喃拉住她，沉声道：“不能躲这里！”

“张婶儿！”春柳拼力嘶喊，拉起燕喃要追：“等等我们！”

燕喃想不通，也没法想，脑袋又昏昏沉沉起来。

她当然晓得，小时候渊哥哥常带了她上这山洞里偷偷烤蚂蚱、烤知了，蚂蚱腿烤得焦黄，又香又嫩。

“咚咚咚咚——封城啦——封城啦——”

忽听墙外头传来短促的梆子声。

“你如何晓得有这个处所？”

“能大将军府来的人家，必定都不普通。你看你手，细嫩得跟玉葱似的。”

眼看着黒木小门在望，春柳加快脚步，来到门下，仓促放下燕喃，再抓起她手往外跑去。

燕喃转头望去，身后几条街外，腾起一片烟尘，挟裹着血腥气，遮了半边日头。

不甚宽广的巷子已空空荡荡，骡车“咕噜咕噜”压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你爹娘呢？”春柳大口扯下一块儿鸡胸肉。

跑出去没几步，面前春柳的背影就垂垂开端恍惚。

她想了想，对春柳道：“春柳姐，我想喝口水。”

山洞外层层石屏相叠，又刚好能透过裂缝看到外头，是个藏身的绝佳位置。

春柳跟着燕喃钻进假山下隐蔽山洞，终究稍稍松了一口气。

燕喃往南看去：“往前过两条街，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