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青上外族能侵入中原,无外乎两点,一,国弱,二,内哄。现在大梁看似富庶,实为一头待宰肥羊。军防调剂混乱,将不识兵,马瘦兵弱,若再弱上加乱,中原再无能反对北蛮铁蹄之樊篱。到当时,冯大人不但不能成我中原之救星,反而会沦为天下大乱的祸首祸首。”
“其二,再说民愤。城主忘了,大梁但是有九州之盛的广袤之地。幽州的民愤澎湃,不假。可黄河以北呢?江淮川东等地呢?这些底子没体味过战乱的百姓,又如何晓得将军苦心?更何况江南富庶之地,对他们来讲,扯旗造反的人,才是他们的民愤。”
迈开步子浅笑着走到金豆面前,一拱手,“豪杰!这位豪杰是既想擒匪,又有元四爷的下落?”
冯潇神采要多丢脸有多丢脸,魁伟身躯微微一晃,脚下略踉跄,回到座椅旁。
这个朝廷天然是大梁。
都说这位爷是个有勇无谋的愣头青,可面前此人,跟传言中可不太符。
冯潇的手握上椅背扶手,手背青筋尽突,干笑两声,“四爷的笑话,可并不太好笑。”
跟着他的行动,门厅前几名保护同时冲上,“唰唰”几声,雪亮长枪尖头刹时对准三人。
元峥声线安稳,连一丝起伏都没有:“元某敬佩城主大人豪杰了得,不甘屈于北蛮之下,可大人若想在此时扯旗反梁,只能是一场胡想。”
“没错!”元峥点头,“说到底另有个北蛮。北蛮的野心,不是幽州,而是我中原。”
跟着他一字一句吐出来,冯潇眼中杀意渐浓,手中茶杯却端得极稳,缓缓放下。
“另有更关头的一点,靠劫不义之财,能发财到多少?当衡水劫匪的凶名在外,又有多少贩子愿不吝性命再从你衡水过?如此取财之法,不异于杀鸡取卵,自寻死路!”
“本来四爷还喜好谈笑话。”他睨着眼看向元峥,眼中杀意转眼隐去。
冯潇伸出端茶的手僵在半空,嘴角络腮胡抖了抖。
冯潇眉毛一挑,瞪了城卫一眼,你小子不早说?!
元峥底子不给冯潇喘气的机遇,接着道:
“其一,求贤。借此机遇名正言顺招兵买马。其二,求财,城主与贼匪,本就是一条船的人。也或许,二者皆有之。”
金豆偷偷瞥了燕喃一眼,他虽不晓得徒弟在说甚么,想做甚么,但只要徒弟表示,他随时能撸起袖子就上。
冯潇惊诧。
燕喃轻点头,表示他稍安勿躁。
只因眼下气力尚弱,若泄漏风声,衡水会惹来大梁与北蛮的两重打击。
元峥暖和和和往前一站,浑无杀伐之气。
“若中本来乱,恰好给了他们南下的契机,到时候,北蛮若邀约东辽一起朋分胶州,城主猜,东辽人会不会承诺呢?”
元峥眼神涓滴不让,字字铿锵有力,“城主所言不虚。那元某无妨再猜上一猜,遵循城主的筹算,第一步,便是集财招兵买马。好,就算按城主所言,衡水能调集起三万人马。起码三万吧?再多,只怕西北方马匹供应会成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