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潇的手握上椅背扶手,手背青筋尽突,干笑两声,“四爷的笑话,可并不太好笑。”
“没错!”元峥点头,“说到底另有个北蛮。北蛮的野心,不是幽州,而是我中原。”
元峥端坐在冯潇下首,沉声道:“冯大人,元某恰是为剿匪而来。”
冯潇伸出端茶的手僵在半空,嘴角络腮胡抖了抖。
跟着他的行动,门厅前几名保护同时冲上,“唰唰”几声,雪亮长枪尖头刹时对准三人。
这个朝廷天然是大梁。
周遭氛围都严峻起来。
“其二,再说民愤。城主忘了,大梁但是有九州之盛的广袤之地。幽州的民愤澎湃,不假。可黄河以北呢?江淮川东等地呢?这些底子没体味过战乱的百姓,又如何晓得将军苦心?更何况江南富庶之地,对他们来讲,扯旗造反的人,才是他们的民愤。”
元峥淡淡看着他,“既如此,大报酬何要养虎为患呢?”
冯潇暗凛,此人连人数、马匹都估计得和他们打算好的数量差未几。
冯潇惊诧。
跟着他一字一句吐出来,冯潇眼中杀意渐浓,手中茶杯却端得极稳,缓缓放下。
厅中氛围瞬变,门口保护立时手握紧了长枪。
元峥底子不给冯潇喘气的机遇,接着道:
冯潇视野从三人面上扫过,落在走最前头的金豆身上。
燕喃轻点头,表示他稍安勿躁。
元峥声线安稳,连一丝起伏都没有:“元某敬佩城主大人豪杰了得,不甘屈于北蛮之下,可大人若想在此时扯旗反梁,只能是一场胡想。”
冯潇胸口起伏,满脸黑须抖了又抖,像看鬼普通看着元峥,“东辽与北蛮相争,自顾不暇……”
“若中本来乱,恰好给了他们南下的契机,到时候,北蛮若邀约东辽一起朋分胶州,城主猜,东辽人会不会承诺呢?”
他讶异地多看了元峥几眼,太师府四爷的边幅风华他早有耳闻,面前这少年俊美非常,倒确似传闻中普通。
金豆偷偷瞥了燕喃一眼,他虽不晓得徒弟在说甚么,想做甚么,但只要徒弟表示,他随时能撸起袖子就上。
他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切算漏了东辽……
元峥不恼不急,淡然道:“若城主感觉是笑话,便可尽当笑话听。而元某所来,是想奉告城主,如此下去,衡水与城主,只要死路一条。”
说完一面命人上茶,一面含笑着请三人落座,“太师大人一贯是冯某敬佩之人,四爷既来了衡水,冯某定当将四爷护送回府。别的那张榜,是赏格能人剿匪的,还请四爷还归去罢。”
冯潇死死盯着元峥深不见底的黑瞳,双目精芒咄咄逼人:“现在的衡水城,确切没法反梁。可现在如此,不代表将来如此!北蛮残暴,大梁天子任用奸吝,昏庸软弱,国不成国,我中原要驱除北蛮,必先从内贼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