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伯佳耦看着这对欢乐朋友也是哭笑不得，总这么吵下去也是不可，许妈上前劝道：“吴太太，太太才睡着，别吵着她才好。”

阿奇却像发明新大陆，欢乐得甚么似的：“是吗，生了吗？是男是女？”

李氏又朝他翻个白眼：“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阿奇话也接得快：“本来你怕我认账啊？你放心，记下账，我十足还你。”

阿奇感觉冤枉，电报上没提柏言，这会儿却问他要人，让他上哪去找：“你这电报又没说让他返来，如何了吗这是？”

阿奇挠了挠头一想：“哎，是啊，那电报如何回事？”

许妈一副过来人模样：“太太，你是不晓得，这些没用的东西，对孩子倒是个宝贝，这孩子肌肤柔滑，用这旧床单做尿布最合适不过了，另有，重生落地的孩子，要用父亲贴身的衣物包裹了，将来跟父母亲些。”

他也是乐过了头，没跟李氏计算，提及柏言近况来：“哎，大姐，我也正想说呢，柏言他现在见了我都绕着走，也分歧我说话，日日埋头呆在批示室里，不分日夜的。”

她也是头一次传闻，前次有身，在徐家，跟现在是两番景象，当时徐家也作筹办，倒是样样都要新的，样样都要最好的。这回许妈的话，倒让她倍感亲热：“这我到真不晓得，那你去瞧瞧，理着哪个合适的，也不消管新旧，尽管用了就是。”

吴奇才推了许伯一把：“我大姐没了，还不能让我哭上一哭？”

许伯这才松了手：“这吴先生，没进门就嚎上了，我也是怕太太心烦不是。”

李氏没出处地被骂一场，如何能不骂归去：“你才死了呢，返来就咒我死，我就这么碍你眼？我死了还会给你发电报？”

几个月来她第一次冲着许妈微微一笑，虽那笑中带着一丝苦涩：“许妈，多谢你，我身边没个长辈教引，甚么都不懂呢。”

这日子生不如死，日日窝了心肠难受。李氏也没瞧见过她如许反应大的，只说那大夫不济，连续又找了三个来，都跟那老郎中如出一辙。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想来想去，想出个昏招来。

许妈想了想：“那倒是。”

韵清将脸移到她腿上去，呜哭泣咽地边哭边说：“姐姐，我也舍不得……”到底，那只是她一时之念。

阿奇瞧她端端方正地站在面前，气上心头：“我正问你呢，这电报如何回事，跟我说家里死了人，你不好好活着呢吗？”

又被扣上顶大帽子，李氏如何不喊冤：“我骗你做甚么？你返来能做甚么？你一返来我那店里得补助你多少吃食，那可都是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