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南宫素心毫不遁藏的眼神与坦白的言辞，凡空还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一向等着她答复的南宫素心听闻此话，严峻的神采当即松缓下来，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凡空，面上暴露温和的笑容：

“如大师所见，小女子孱羸有力，便是要想侵犯大师，亦是心不足而力不敷。”

听南宫素心如此说，凡空亦是暴露笑容，她徐行走回床边坐下，表示南宫素心躺下：

“大师路上谨慎，待小女子好些，便差人告诉大师归京光阴。”

南宫素心的神采因着那股金光的涌入和缓了很多，凡空额角模糊见汗，她收法调息半晌后睁眼看了一下南宫素心的状况，心中悄悄思忖：此女神魂中少了一魂一魄，这灵魂一日不归，她的身子便一日不会好，若我所料不差，她最多另有两年可活，今我以两纸符文代其灵魂，终归不是上上之法，即便可延其性命，也不超越五载，当真一大憾事。

凡空从青石堆栈中出来时，已是半夜时分，镇上的店铺尽都打烊，唯有零散一两个酒家因客未走，尚未闭门。她昂首看了一眼天气，夏季的夜凉意格外深重，一阵风吹来，竟将脸划得有些刺痛，她拢了拢僧袍的衣领，心中有些怅惘。她只想与姬小白一起过平平的日子，然身在尘凡，便有诸多启事叫人身不由己。

“既是如此，大师便该晓得本身的出身，亦是了然小女子此行的目标。”

姬小白已经好久没有睡得那么苦涩，待她从梦中醒来，天气已然大量，凡空早已不在身边。她展开迷蒙的双眼，有些懵懂地眨了眨眼睛，蓦地想起昨夜本身在等小和尚成果没有撑住靠在床边睡着了，她顿时复苏过来，却发明本身竟好端端的躺在床上。

凡空的平静自如并未出乎南宫素心的预感，刚才也只是一分摸索，若凡空连如许的胸怀都没有，又如何能担大任？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持续道：

“罢了，罢了，便与施主走这一遭。”

“大师……”

凡空停下脚步，回转过身，床铺上南宫素心已然醒来，她半撑着身子，仿佛想下床来，凡空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此乃贫僧应为之事，不必伸谢，若施主再无他事，贫僧就此告别。”

“贫僧只是一介和尚，纵使出身如何，都已与贫僧无关，天下之大，自有容身之处，再不然，贫僧可带小白分开祁国，天南地北，安闲清闲。”

“小女子虽不知大师心中所想，但大师既然故意回绝，想必天下百姓于大师而言，或许并不如大师身边的姬女人更占分量。”

小丫环走后，凡空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她沉默地看着南宫素心的面庞，心中仍有熟谙之感，却不管如何没法想起究竟为何那么熟谙。这类熟谙让她对此女没有太多防备，这感受，就仿佛她们已熟谙了好多年，相互早已熟知，乃至于凡空仅仅是初见，就能在她身边感遭到安静和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