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计起人来老是这般笑盈盈的。

再衬着那双翦水眸中摇摇欲坠的泪，当真堪怜。

林莺娘抬眸看他。

她端着糕点送到谢昀面前，听了他的话只垂着眸微微一笑，“只要侯爷情愿收下，莺娘送的便不迟。”

“莺娘。”

林莺娘出去了。

“林二女人故意了。”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夜里的冷风灌出去，混着女人摸索奉迎的声，“侯爷不如与我做个买卖？”

可晚些林莺娘来，青山却径直推开了书房的门，“侯爷就在里头，林二女人有甚么话出来说罢。”

只是谢子慎颇替林莺娘抱不平，分开园子后，两人在一处说知心话。

林莺娘也道：“云瑶mm当真是曲解了，我真的不是用心的。”

林云瑶的糕点没送出，原样又拎了归去。

他是金陵城来的定远侯爷，高贵无双，纵是此番林崇文来了也得说句“侯爷贤明”。

厥后大夫来瞧。

他不敢违逆谢昀。

案桌后检察公文的郎君看着面前的芙蓉糕，疏风朗月的眉眼沉在明灭烛光里，神采难辩。

只语气仍旧陌生有礼，“不知林二女人本日来找我，是有何事？”

“林二女人是为了本日的事而来？”

“她扯谎！她就是用心的！”

林莺娘上前两步，对着林云瑶盈盈屈膝，垂眉顺目，“此事原都是我的错，我给云瑶mm赔不是，还请mm谅解，莫要将此事挂在心上。”

端只看谢昀这个彼苍如何审。

只青山充公，生硬的脸上写满了拒人于千里以外，“我家侯爷说了，此事不过举手之劳，三女人不必放在心上。”

采雁不平气，径直畴昔撩起女人的袖，白如玉的臂上可不是一道可怖的烫疤，虽是过的光阴久了，还是清楚可见。

谢子慎一门心机都在她身上，怎会听不见，忙诘问，“甚么风俗了？这话是甚么意义？”

到底是起了泡，留了疤。

这一遭你来我往，算是林云瑶赛过一筹。

她又垂下眼，声音轻得恍忽听不见，“何况……我都风俗了。”

现下那烫疤落在谢子慎眼里，更是坐实了林云霜的罪。

女人不肯答，倒是她身边的丫环采雁气不过，自个儿便竹筒儿倒豆子似的抖了出来，“三公子畴前不在府里不晓得。那三女人一贯就是欺负我家女人的，常日里吃的用的争抢倒也罢了，偶然气性上来，还拿烛台烫我们女人。”

想必不会是如她所言，见他公事繁多，特地美意送来芙蓉糕，安慰一二。

天然是对。

她在他怀里悄悄点头，“莺娘信赖三公子。”

“甚么姐姐？我没有姐姐！”林云瑶大吼。

林莺娘本就生得白，这些年在林府里也是养尊处优，皮肤更加柔滑，倒显得那疤格外可怖，如白璧染瑕。

父亲让她唤那人“姐姐”。

林云瑶满肚子委曲无处诉，只好将最后的期冀放在谢昀身上，“侯爷，你要信赖我，这事当真是她用心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