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出衡听得逼真，一时候竟没有分开，比及杜且开门出来，与他四目相对，他深蹙的眉突然伸展，竟有一种仿佛隔世的彻悟与了然。

白芍有些难堪，“郎君稍待，二娘她……”

“她不肯见厉某？”

“烦姐姐通传一声，厉某特地给杜女君赔罪。”厉出衡摆低姿势，低声恳求白芍。还好阿松被他打发还书院还未返来，不然阿松又该讽刺他。

“让我留你？办不到。”杜且的声音冷酷而绝情，“本日在佛门平静之地，你就敢公开勾引清远侯，我如果留下你，你回府以后，是要爬我爹的床，还是引诱我兄长？还是说，等他日我结婚后，你连我夫君都不放过？你如许的侍婢，留下来总归是个祸害。”

俄然，配房传来杜且的低喝：“我这里是留你不得，你也不必再跟我回杜府，清算东西走吧。”

“女君措置家务事，是厉某冒昧。”

厉出衡莞尔一笑，迈步上前，用他二人才听获得的声音道：“娘子放心，我今后必不会做出这等让你悲伤之事。厉氏家规甚严，未成年之前，房中绝没有留人的风俗，身边服侍的人除了一个阿松，没有别人。十四岁时，我随先生游历各地，一心向学，至今未近女色。你我如果成了亲，我与你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离。”

“让郎君看笑话了，是妾调教无方，出了这等子没脸没皮的下作之人。”杜且没想到他在门外，让他听到本身冷酷的一面，心中俄然有些焦炙，孔殷地解释：“这婢子不循分，想以色侍人，被清远侯回绝，交给妾发落。如许的侍婢，妾是断不敢留的。”

厉出衡不便强求，回身正欲分开。

“婢子一时胡涂，还请二娘不要赶婢子走，婢子在军中出世，蒙夫人看当选入府中为婢，婢子没有家人，只要杜家，只要二娘，还请二娘看在婢子奉侍你一场的份上，不要赶婢子走。”

“我让你走，你不走。那么回府以后，我会让找媒婆子过来，把你卖了。到时候，你就算不走，也由不得你。”纪澜把人交到她手上，她也就能光亮正大地措置她。

“婢子不敢了，不会再有下次，求二娘不要赶婢子走，婢子必然会好好服侍二娘，毫不敢再有非份之想。”薄荷声泪俱下，苦苦要求。她因传闻清远侯花名在外，趁着寺中平静，纪澜深夜孤傲之际，自荐床笫，就算是到清远侯府当一个侍妾，总比在杜府当侍婢强，如果有机遇生下一儿半女，她后半辈子也就不消愁了。可纪澜不为所动不说，还把她交给杜且发落。这与她听到的传言严峻不符，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果被杜府赶出去，她这辈子也就完了。

在这件事情上，她很感激纪澜，在事情未产生前，便在泉源上掐断统统的能够。就算薄荷并非勾引她的夫婿，可她没法压抑对薄荷的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