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馨莫名其妙，执个礼，韩林略一点头，冲闵蘅道：“闵太医，请。”

……这个真不好说，刘院正更担忧的是萧澜的身子，若查不出其因，不能对症施治，稍拖上些光阴还不知会产生甚么变故。

但这和方才跑的又不一样，两人都不说话，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两、三步的间隔，不知走了多远，闵馨感受有些不对。

闵馨还恍恍忽惚的，含混道：“晒得。”

刘院正撩袍而跪：“臣万死！”

他蓦地闭紧嘴，一下冒了盗汗。

刘院正闻言稳了稳心神，他是个实干的人，也不说那些虚话，原地想了半晌道：“自打皇上回京以来，去岁冬受过些外伤，从诊治到开方再到煎药，都是微臣带着太病院的小徒全权经手，应不会有题目。以后调度身子的补药虽有其他太医的方剂，但药方都要存档三处，臣全数都能背下来，药呈上来之前，内侍亦得试过两回，想在这中间做手脚，实在不易。病从口入，假如不是在药里，便只能是在平常的吃食中，臣请令查御膳房。”

闵馨一巴掌拍在身后的宫墙上，满脑筋只要一句话：他晓得了他晓得了他晓得了……

“都是些皮外伤”，萧澜道：“用的大多是治外伤的金创药，只是当日的大夫现仍在军中，闵太医……”

她声音稍大了些，等在不远处的车夫和小厮都朝这边望了望，闵馨有点儿恼，直接喊了声：“傅长启！”

“呵”，傅长启笑出声，把她重新到脚看一眼，“看来，要提早恭贺闵大夫了。”

小石子打在傅长启身上，不轻不重的，随即掉落在地，收回一声轻响。

踢得脚疼。

他如许说，刘院正更不敢粗心，想了想，道：“还请皇上允准微臣再请一次脉。”

那小石头被闵馨攥了一起，尚且带着些微的汗湿和温热，傅长启随便抛了下，接在手内心，轻悠悠吹了声口哨。

刘院正回声，他也想到了，可皇后本日并没说有“发汗”之症，他正想着，脑筋里俄然一动，道：“常日里，可曾有皇长进食但皇后未曾进食的东西？亦或者是相反的。”

话到一半儿，萧澜已经晓得他要说甚么了，摊开手，表示他上前，说：“无妨。”

他不开口还罢，一开口闵馨立时怂了，缩了缩肩膀，说：“我没有。”

捻针刺入穴位，刘院反比萧澜严峻很多，“皇上可有酸痛之感？”

刘院正打曾祖父那辈起便是杏林中人，又在太病院近二十年，还不至脉都把不准，他屏气凝神又诊了一回，结论和方才一样――萧澜脉象安稳有力，并无涓滴踏实之态。

闵馨用力儿吸了两口气，见远处已有马车驶过来了，她转过身，缓慢地觑了傅长启一眼，低声道：“傅大人这般说，我要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