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蘅闭上眼,嘴角发咸。
既悔怨,又惊骇。
“皇上!”闵蘅和闵馨还没反应过来,萧真先道:“闵蘅此罪是诛九族的不赦之罪,皇上三思。”他的话说完闵蘅才反应过来,惊诧昂首看向萧澜。
“因为你悔怨了”,萧澜嘲笑,“你自感脱手那日起,内心便挣扎不休,一面放不下旧年之仇,一面又鄙弃本身行暗害之事,心中翻来覆去,没法安宁。”
韩林还是将他们送归去,萧澜乃至没说让他们分开金陵,可闵蘅晓得,到处为牢,他这辈子再也见不着想见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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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上。
他有私心。
闵馨在偏殿靠着墙颤栗,她方才超出屏风能瞥见闵蘅的头顶,但不知到底伤得如何,力量已经抽干,韩林一扣门,她惊得顺着墙软倒。
傅长启在宫中陪了一会儿延湄便让他归去,她让萧真也走,萧真却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不起来。
萧澜刚到濮阳的那次受伤,闵蘅去时,药箱里便备了射罔粉,这东西是由乌头草煎汁晒出,毒性比直接用短长百倍。
闵蘅一颤,不敢回视她,咬牙将掌心往前送了送。
萧澜看向傅长启和萧真,彻夜就是让他们来听听是怎一回事的,至于他们以后与闵馨要如何,萧澜倒没筹算管。
闵馨看到兄长没有血溅当场,总算提上一口气,慌慌跪下叩首。
闵馨抬袖子囫囵擦了把脸,退开一步哽声道:“多谢傅大人。”
闵蘅腰背一跨,寂然道:“皇上便是看破了臣的性子,才准微臣持续留在宫里?”
“这一下是你暗害朕的”,萧澜稍稍哈腰,缓声道:“皇后内心一向记取你当初的救护之恩,今儿朕替她还了,免得她再记取。”
他没敢忘了本身母亲的话。
他一句话说的随便,可听在萧真内心却极慎重,宁王殿下另有一颗要被安抚的心,眼泪差差出来了,退两步一躬身,言语切切:“皇上放心,三哥这辈子定不能孤负了你的信赖。”
萧澜没说话,韩林得了令,提着闵蘅的领子往外拖,延湄看一眼,出声道:“刀拿来。”
直至眼下,他在霍氏的药里脱手脚,霍氏这刻也许都还不清楚,可闵蘅也无涓滴的轻松与痛快。
她并不在乎闵蘅是不是害了霍氏和太和帝,但她在乎萧澜,方才出来瞥见萧澜没有杀闵蘅,她松了口气之余又有点难过。
但是他纠结几次,没有动手。
“朕信得过三哥”,萧澜笑道:“不然今晚也不会叫你来了。”
闵蘅眉头一皱,偏开目光。
“不必解释”,萧澜把他拽起来,“归去歇一觉,本日不宣早朝。”
闵馨忙着找绷带帮他包手,闵蘅道:“不必包了。”
“如何不必?”闵馨眼泪滴到他手上,“得快些归去上药,手筋怕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