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当你是不怕死的。”
她跑得有点儿猛,萧澜伸臂抱住她还被带的半转过身子,她脑袋扎在萧澜怀里,发髻间的闹蛾金钗在一颤颤地动着翅膀。
萧真点头,他哪能与闵家兄妹再有半分干系?何况内心正恨死了闵蘅,对着闵馨的表情亦变了。
延湄自小没有欠过旁人情面,是以闵蘅在汉中救她那次,她嘴上固然只说了一回,但内心头实在记得很重,感觉是要拿命还的,因此想着他不能死,要还给他。
“这一下是你暗害朕的”,萧澜稍稍哈腰,缓声道:“皇后内心一向记取你当初的救护之恩,今儿朕替她还了,免得她再记取。”
萧澜没杀他,除了因为延湄,还因为他是天子,想杀小我,太轻易了。
萧真神采不好,傅长启看一眼闵蘅,也没吱声。
傅长启在宫中陪了一会儿延湄便让他归去,她让萧真也走,萧真却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不起来。
闵蘅闭上眼,嘴角发咸。
可他这点儿私心早被萧澜瞧在眼里。
萧澜看向傅长启和萧真,彻夜就是让他们来听听是怎一回事的,至于他们以后与闵馨要如何,萧澜倒没筹算管。
韩林不敢违,看向萧澜,萧澜点点头,韩林只得把刀递给延湄,延湄上前几步,接过刀,几近没有停顿,直接便刺在闵蘅的右手。
她并不在乎闵蘅是不是害了霍氏和太和帝,但她在乎萧澜,方才出来瞥见萧澜没有杀闵蘅,她松了口气之余又有点难过。
“你不该害澜哥哥。”延湄慢慢道,“闵蘅,我再也不熟谙你了。”
他没敢忘了本身母亲的话。
若真娶了闵馨,而萧澜又被闵蘅所害,他这稀里胡涂地成了甚么?!
“澜哥哥”,延湄抬眼看他,带了点儿特别的意味,抱着他没放手,萧澜没多说甚么,悄悄捏了捏她后脖颈儿。
“铮…”一声略微刺耳的声音。
“如何不必?”闵馨眼泪滴到他手上,“得快些归去上药,手筋怕是断了。”
既悔怨,又惊骇。
“皇上明察”,萧真莫名眼眶子发酸,“臣当真不知……”
闵蘅神采煞白,眼皮颤得短长,嘴唇紧紧抿着,但起伏的胸口显现出了他的严峻,渐渐睁眼,见萧澜一手拄刀,冷眼看着他。
闵蘅想到这里溃不成军,只愿一刀得个痛快。
“不必解释”,萧澜把他拽起来,“归去歇一觉,本日不宣早朝。”
延湄回身,眼眶有点儿红,萧澜一手把她揽在身前悄悄拍了拍。
“行了行了”,萧澜两根手指抵住他要磕下去的脑袋,顽笑说:“你当今要纳朕也不拦着,但只能做妾。”
萧澜刚到濮阳的那次受伤,闵蘅去时,药箱里便备了射罔粉,这东西是由乌头草煎汁晒出,毒性比直接用短长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