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大胆”，刘院正躬身，“从实了说，怕是……很难。”他抬抬眼，萧澜表示持续说，刘院正接着道：“闵蘅虽用了药，能使太后夜不安寝，乃至垂垂发癫，光阴久了，元气大损，危及性命。但是此药也因人而异，如果本来就不爱发梦，心宽些，此药不至见效这般快，等呈现神思不清之症…再治已难。”

她要给萧澜换衣，萧澜却在她身后说：“走不动。”

莲姑昨日见过刘院正，事情已知了个大抵，跪身道：“都是奴婢粗心，罪该万死，请皇上惩罚。”

莲姑看他这便要走，想帮霍氏说几句好话，萧澜摆摆手，表示她不必说了。

“有一点儿”，萧澜懒洋洋地答。

延湄点头：“好。”

萧澜默了默，拉着延湄在雨里给霍氏行了一礼，行完回身出门。

闵馨又磕个头，哽声说：“娘娘身子要重视的微臣……闵馨都写了票据交给耿大娘子，愿娘娘凤体安康，福泽如海。”

…………

她不晓得本身站了多久，直至日头西去，晃着她半边脸，闵馨转头，瞥见傅长启仍旧站在她三步开外，落日映在他身上，有些看不清。

萧澜说：“不疼。”

此去经年，不知还可否再见。

站不起来。

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延湄复苏过来，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热退了，又捏捏他的胳膊，问：“身上疼么？”

延湄“嗯”一声，外头这才开了殿门，传服侍洗漱的宫人。

萧澜紧抿着嘴唇，悄悄看了她半晌，霍氏穿戴划一，重新到脚也都是贵重之物，有莲姑在身边，服侍的还是很妥当，稍瘦了些，面色也不大好，骂人时更显歇斯底里。

“我扶着你”，延湄跪坐到他身边，一手揽着他脖子，一手扶他的背，萧澜本身也不消劲儿，任由她吃力地把本身弄起来，亲身服侍他漱口、净面，洗漱完，他从身后抱住延湄，下巴垫在她肩膀上，说：“下半晌，我们去趟乐游苑。”

傅长启在原地站着，直至她的背影再看不见，也回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归去时，萧澜一起沉默，邻近宫门，他闭了闭眼叮咛刘院正：“你极力吧。”

“如何罚？”萧澜把她拽起来，挑眉道：“罚你做甚么？”

延湄内心头不得劲儿，可又没法全数说出来，往前跪坐在榻上，抱住萧澜的腰，小声说：“都错了。”

时入七月，金陵城像个蒸笼，蒸烤得民气烦意乱，但是在这暑热里，还更让人燥火的事――匈奴扰边。

五更时阴了天，不疾不徐地下起雨来，细雨如丝，总算在闷热中添了几分风凉。

萧澜看她一会儿，见延湄目含忐忑，内心确切还没缓过劲儿来，便展臂抱住她，半晌，轻声道：“你又没甚么错，澜哥哥没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