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湄睁眼，看看帐顶，看看床里，眼睛转来转去，就是不看他。

第二天早上萧澜出去绕了一圈又返来，延湄起来了，恹恹地看着他，他故意想开口，却一时不知该说甚么。

萧澜瞥见她的神采内心头当即了然，面无神采将他二人送了出去。

这时闵馨在前面道：“夫人存候心，我的医术虽不及我哥哥，但动手也是很轻的。”

“和这个有干系？”他挑起一边眉毛，并无任何宽裕之态。

萧澜半倚着床头，看她颤了半天，说：“睡不着便坐起来，细心躺多了头疼。”

萧澜手指一停，……金帐？！

但是他身上并无此种感受。

吃食上，厨下的人都是他本身寻的，有耿娘子筹划，应当不会出甚么忽略；用度上……他起家，将屋里的东西一件件扫过，瞥见延湄嫁妆上有柄嵌着宝石的铜镜。

他大抵晓得了，——方才闵馨应是在里间肯定延湄是否还没有圆房。

萧澜道：“可我并无所感。”

这真是……有点儿不知该说甚么好。

“对”闵馨笑嘻嘻地收了，“但是这个香定要慎用，特别里头若掺杂了旁的东西，比如中白。”

他拿起来看了看，回身问延湄：“家里带来的？”

回屋时延湄又躺下了，不过应当没睡，睫毛颤啊颤。

萧澜：“……好了么。”

这半晌的工夫，闵馨已自里间出来，冲着哥哥略一点头，闵蘅眼中闪过丝奇特之色，但很快如常，他收起手，正色道：“恕我问句冒昧的话，侯爷至今，是否仍旧是孺子之身？”

闵馨自药箱中取出一个小木杯，恰是昨日用来取延湄指尖血的，眼下杯中血迹已经干凝，微微泛着褐色。她另取出一个白瓷瓶，朝萧澜推了推。

“能解么？”他最在乎这个。

他将桃叶、桃花两个丫头也打收回去，恐延湄不叫人碰，直接将纱帐勾起来，让她把人认住，“这两位都是闵大夫，来给你瞧病的。”

萧澜内心想着事情，自结婚以来，她与延湄几近是同吃同睡，那事情便跑不出这个圈儿去。

闵馨续道：“涂魂国产一种香，叫做袛精香，可闻可食。鬼节时，一烧起来，传闻魑魅精袛都要畏避，男人耐久佩带，更可强胆壮气，只是产自异域，大齐里甚少有人晓得，侯爷闻着如何？”

下半晌，闵蘅来了，身后带着个小药童。

萧澜手指敲敲桌案，“如何说？”

闵馨上前两步，稍稍敛了袖子，闵蘅在一旁沉默地由着她说，“侯爷可知若房事过分，男人亦有脱阳而死的？”

延湄礼数上是很全面的，即使身上没力，她还是渐渐坐起来，欠了欠身，当真地打量了下闵蘅和闵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