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兰儿一愣,旋即摊开另一张宣纸,蘸饱一笔浓墨,落笔道,“王爷喜好看‘醉双亭’,应当能懂我的意义。若王爷真想赔偿,我只想……”
秋端茗端起一只白瓷茶碗,悄悄饮啜一口枣茶,开口道:“你挺有本领的,到底是何玉莲生的女儿,晓得使手腕。”她手一扬,将一只黄花梨锦盒丢在霜兰儿面前。
“佩吟……佩吟……”
霜兰儿早就悄悄擦干了眼泪,只余眼眶红红肿肿的。她仰起脸来看着他,摇了点头。实在,方才他说那些话时,她的心中震惊。本来她就测度,她父亲的事是权势强大的秋家一手把持,他并不知情。现在听他亲口说出来,她竟觉心中轻松很多。只要不是他,她心中就会好受些。
走着走着,龙霄霆俄然开口,“兰儿,我传闻玉环山中有位神医,我想带你去看看,或许你的嗓子还能治好。”
龙霄霆不答,持续道:“我想趁父皇寿诞,上表此事。”
霜兰儿闲不住,所幸在军中为将士们看起病来。她的医术很好,几日下来竟在军中小驰名誉。人都称瑞王爷新夫报酬“妙手神医”,军中有些因刀伤长年风湿疼痛的,另有肠胃不适的,吃了她开的药后,都有较着好转。如此一来,她大有比龙霄霆更忙的趋势,营帐中人来人往。
龙霄霆凝睇着她,俄然道:“兰儿,你的嗓子变哑,是报酬。你的补血汤药中有一味草药名唤龙蛇草。你常日刺绣的针上熏了雀灵粉。”
本相,不言而喻。
龙霄霆到达边陲驻扎之地,当即稀有不清的公事等他措置。
她握住的笔尖一颤,一滴浓黑的乌墨落在乌黑纸上,像是将那未写完的“离”字化作一朵斑斓的梅花。抬眸望着他,她微微蹙眉。
他似晓得她要写甚么,手掌俄然覆下来,握住她柔嫩的小手。
龙霄霆发觉到她踉跄了一步,赶紧回身问道,“如何了?”
屋子里供着龙霄霆送来的兰花,叶如锋利的宝剑,花朵则是浓绿素白的色彩,像是玉色温润,悄悄透露着清雅芳香。他说这花叫做——春剑叶蝶。
屋子绝顶,一丈乌黑绢布垂落,幕布以后点着一盏油灯。
好笑她觉得他会帮她,怎能够?他爱的最深的人,也是姓秋啊。
北地比上阳城冷,风景荒凉。
秋端茗也不抬眼,淡淡道:“翻开看看。”
霜兰儿猛地昂首,目光大怒。
不知缘何,心中像有着不祥预感,霜兰儿捡起锦盒的手情不自禁颤抖起来。翻开盒盖,只一瞥,她惊住,手中锦盒狠恶颤抖起来。锦盒中鲜明躺着一枚断指,指上套着一枚翡翠戒指,老旧退色的赤金,翠玉中模糊可见一道光阴裂缝。这是她娘亲的戒指,断指亦是她娘亲的……血液干枯不久,明显是本日所为,秋端茗怕她不肯屈就,竟下如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