炤宁自珠帘后走出，屈膝施礼，“不知殿下台端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是安静客气的语气，仿佛与他初见，从未有过牵绊。

很多人问炤宁要个说法，炤宁始终沉默，一言不发。

谁承想，世事无常，情缘薄如纸。

炤宁指一指太师椅，“殿下请坐。”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冀，问她能不能给他个解释。

她侧头轻咳了几声，摆一摆手。

炤宁一怔，吵嘴清楚的大眼睛定定看住他。

这类景象是迟早都要面对的，话还是早一些说明白的好。炤宁极力规复安静复苏，抬眼直视着他，“这好久，你我都不好过。”

“未到归去的时候。”炤宁不欲多说此事，瞥过被雪光染白的窗纱，再看看他潮湿的鹤氅，记起听闻到的他伤病未愈的动静，游移半晌，劝道，“你先回府吧，他日再话旧。”

炤宁笑了笑，“还好，比之前衰弱一些。不谈婚嫁，我是现在如许，谈及婚嫁，便是将死之人。”

炤宁照实道：“我平白堕入困局，祸事不竭，全拜你表弟表妹所赐。这件事还没完。”

“我来，是要向你赔罪。”师庭逸语速非常迟缓隧道，“前尘旧事，是我的错。”面对着她这看似温和实则拒人于千里以外的态度，也只能开门见山。

这一晚，炤宁在筱园暖阁里间用饭。

“殿下言重了。”炤宁弯唇浅笑，“实不敢当。”

“你出世入死的时候，我在那里？我沉痾不起的时候，你又在那里？”炤宁没粉饰自心底分散开来的痛苦，“最难的日子，你我也单独走过来了。有很多年，我觉得你会陪我一辈子。但是，这尘凡哪有不离散的缘。”她牵了牵唇角，绽出一抹酸楚的笑，“今后，我们不能为友，也不能再续前缘，陌路或敌对就很好。之前的事，不需再提。”

炤宁讶然，却没究查，转而出言送客：“天气已晚，不便多说，不留殿下了。”不等他说话，便回身要走，“红蓠，送殿下出门。”

炤宁点头，“不恨。”

所谓家属，没给过她多少暖和。双亲活着的时候，便与长房不睦；只剩了她和予莫以后，景象亦未好转。

他蹙眉，问她几时学会了喝酒。

没出息，当时真是没出息，差点儿就变成戏折子里为个男人放手人寰的痴心女。

“身材如何样？”这实在才是他最体贴并最担忧的，总算能问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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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成真呢？”炤宁停下脚步，昂首看着他，展颜一笑。

“我晓得你的委曲，晓得本身有多混账。但是炤宁，我们有转圜的余地。”他发觉到她的手微凉，手上加了些力道，想将暖和快一些通报给她。

不是他害得她堕入困局，但是真正伤到她骨子里的，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