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帕心中一震,有些赧然避开齐王手掌,垂了头道:“无妨事,锦帕,未曾放在心上。”
无量笑意更胜:“吾是仙身,自是神通。小丫头,你可想晓得,你何时能离开苦海?”
蒹葭用被子蒙了头:“不想。”
忽的满室华光,房梁上悬了百莳花灯,有小贩摆了摊头热烈的叫卖,女人牵了手扯了帕子向心上人望一望。一室的人间炊火,蒹葭探出头,惊得说不出话。无量站了人群中,黑衣华贵冷僻,随便执了一把折扇,兀自带了笑:
无量苦笑道:“若不是这血祭诀,岂能这么快探得位置。我已顾不得这很多。何况,何况吾也不觉痛苦,因了那匕首,原是蒹葭赠我。”
身侧忽飞来无数细针,隧道里蜿蜒盘曲一片乌黑。那针尖竟如同长了眼般幽幽闪着蓝光,直向二人戳来。目睹即要刺穿皮肉,苏慕运了灵力啧了一声:“本来这隧道里还藏有这等构造,真是心机周到。呵,雕虫小技。”
“蒹葭被关在玉苑九尺之下的一个地牢里。牢里确有二龙戏珠的血池,想是祭露台。”无量咬了牙:“我实该早些使血祭诀,哭的蒹葭多挨了这几日。”
苏慕点头:“不知。”目睹无量又要气急,弥补了道,“天演卦象显现,蒹葭地点阵法重重,呵,一想便知。”
直到她半夜梦回惊出一声盗汗,蓦得展开眼,无量噙了笑,斜斜倚靠在她床头。
无量微一点头,念一道通天诀,凌于玉苑最顶处。虽障眼了隐身诀,仙力还是引得树叶沙沙作响。无量闭了眼忽的从身侧取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朝手腕深深划出一道血痕。血珠簌簌滴下,念出一道烦琐的符咒,蓦得刀刃寒光一闪,无量猛地挣了眼:“蒹葭!”
“你既不想去,吾只好将那灯市搬了来。”
她面色冷僻,冰冷的吐出一句:“你是来寻仇的吗?你是哪家主子派来的?”
无量有些诧然:“怎得十六年级,性子这般倔?内里那大好天下,你见过多少了?”随即了然:“是吾忽视了,你自小流落,未曾好好做过一日女人家。”
无量耸了耸肩,无所谓的唔了一声:“吾不是来寻仇的,吾只是来找个乐子。”
无量也未曾在乎,独自说了下去:“吾当时奉了仙帝旨意给那阎王送存亡簿,路途悠远,成日无聊也翻了几眼,一眼瞧中了蒹葭的命格。是极阴的命格,九族皆灭,二十岁就没了。”
无量摇了点头,“你莫要曲解,本日是那乞巧节。平常女人都要去逛了灯市,你可想去?”
苏慕蹙眉:“这血祭诀岂是儿戏,探敌一分,自伤三分。今后莫要冒然再用。”
蒹葭低了头:“不想。你快些走。”
蒹葭一把飞刀使得入迷入化,寒光一闪,无量一缕黑发飘然落地,她声音寒的不像话:“识相便快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