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自惊诧中抬起眼睑，她看到的是一张放大的脸，她就在那人怀里，这张脸离她很近，近得几近贴在一起，她来不及尖叫，就听那人道：“你如何更加不济了，从房上也能掉下来？”

她扁扁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幸亏石二又说了一句话，让她找到一丝存在感：“......我真是胡涂了，你就是小球。你方才还叫我师父。”

这里没有人住，屋子也没有上锁，悄悄一推便开了，淡淡的月光从糊了高丽纸的窗子里透出去，能看到炕桌上放着半截蜡烛。

小巧低下头，她早就晓得了，她悔怨得不要不要的。

“我没有受伤，我就是肚子疼，受凉了......”她边说边把双手藏到背后，练武的人多多极少都通些医术，万一师父给她号脉那就露馅了。

“你受伤了，伤到那里？”石二问道。小球被他倒挂在庑梁上两个时候。下来后还能再打上一趟拳脚，他的门徒他晓得，怎会好端端下盘不稳双腿发软。必然是受伤了。

“真的没事？”方才她从屋顶上掉下来的那一顷刻，石二看得清清楚楚，她不是一脚结壮跌下来的，她清楚就是双腿发软，有力地坠落。

小巧被师父如许瞪着，她做贼心虚，强忍着疼痛，低声道：“师父，前次的事是徒儿不对，您别活力了，这套宅子我已经买下来了，是我贡献您的，您和浮苏师娘搬返来吧。”

石二摸摸坐褥，因为前几日下过雪，这屋子里没有生火，原应厚厚暖暖的坐褥也变得又潮又冷。

她本来也想过向师父坦白从宽，说出她不是男人这件事，可这事干系严峻，也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她是打算着先和浮苏说，然后让浮苏给师父吹吹枕边风。

“师父......”她不知该说甚么，干脆多叫一声，加深印像。

“那两柄玉快意是汾阳郡王的，他那人一贯抠门，这玉快意他当过无数次，都城大小当铺都熟谙，你还是找机遇还给他吧。”

“没事，真的没事，我就是有点冷，着凉了，肚子疼......”小巧讪讪地，她有很多话想和石二说，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粘呼。

石二给小巧的东西，小巧也只脱手过几件，更多的都藏在房梁上面，那几件她便卖了上万两，如果不是要买这处大宅子，她底子花不完。厥后师父不见了，她就更舍不得那些东西，再也没有卖过。

小巧明白过来，师父定是方才看到她从房上摔下来。误觉得她有伤在身。

“那些还留着，只是我想找到师父，就出去四周逛逛，加上比来手头有点紧，以是就趁便做了几宗买卖。”

“我错了，今后再也不会做这类事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扳连师父。师父您年纪也不小了，不要再东躲西藏了，这宅子您住惯了，比及开春，我再给您粉刷一翻，种上花，再添置些家什，您和浮苏师娘就在这里安设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