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嬷嬷这才道声谢，欠着半个身子坐下，小巧却没有说话，仍然看着帐本。

小巧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闪过一丝不被发觉的浅笑。这个蔡嬷嬷，倒真是个懂事的。

蔡嬷嬷赶紧陪笑道：“老奴不敢。”

蔡嬷嬷内心徒然一惊，忙道：“老奴罗嗦，女人莫怪......老奴是从垂花门出来的，有位小公公一起引着，老奴见到处都是红墙碧瓦的，便多问了小公公几句。小公公奉告老奴，东路有四座大园子。别离是芷园、蕙园、兰园和苓园。花雕姑姑住在芷园。小公公把老奴带到芷园门口，就有个婆子把老奴带出来。芷园只是一进的院子，却有三个跨院，花雕姑姑住在此中一间。到了跨院门口，便有花雕姑姑身边的采芹女人带着老奴出来。花雕姑姑像是正在干木工活儿，看到老奴来了很欢畅，当场就吃了一串，还赏了这根簪子。老奴没敢多留，就谢了退出来，刚走到庑廊上，就听到花雕姑姑对另一个丫环说：留下几串，其他的给杜康和谁谁送畴昔。“

小巧笑笑，道：“去把蔡嬷嬷叫来吧。”

蔡嬷嬷赶紧站起来谢过，海棠端了只水晶荷叶盘来，蔡嬷嬷谨慎翼翼地拿了两个，却没有剥着吃，而是拿在手里。

蔡嬷嬷立即来了精力，赶紧起家：“回王妃，老奴给花雕姑姑送畴昔了，花雕姑姑还赏了老奴这个。”

蔡嬷嬷陪笑道：“我的牙口不好，没这口福，就把这福桔带归去，给我屋里的小丫头们尝尝，也让她们沾沾王妃的福分。”

海棠便道：“王妃让你坐你就坐。”

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一根足银的梅花簪子，小巧瞟了一眼，浅笑道：“既是姑姑赏的，就收着吧。”

没过一会儿，蔡嬷嬷就小跑着从厨房过来，进了王妃起居的小院，立即放缓脚步，行动安稳地站到庑廊上面，等着王妃传唤。

见蔡嬷嬷出去，小巧指指炕上面的小杌子，浅笑道：“坐下说话。”

小巧回到王府，海棠让小丫环沏了六安瓜片端上来，见小巧慢条斯理用完一盏茶，这才说道：“......小厨房的丫头在院门口张望了几次了。”

海棠察言观色，立即说道：“蔡嬷嬷还是把今儿个在东路的所见所闻都直接说给王妃听听吧，多余的话不消说，王妃清楚着呢。”

小巧眼中的笑意垂垂淡去。她晓得蔡嬷嬷这是话里有话。

现在的机遇千载难逢，能不能抓住就看明天的了。

海棠身边的小丫头丽水出来唤她出来，她这才毕恭毕敬地进了屋，跟着丽水进了东次间，见屋内是琉璃窗子，垂着暗红洒金的丝绒窗帘，窗台上摆着几盆养在哥窑冰裂盆里的水仙花，碧绿的叶子上顶着白的黄的花蕾。屋内一水的崭新黑漆家俱，墙角处是株半人多高叫不上名字的绿色植物，寒冬腊月里，还是蓊蓊郁郁，朝气盎然。正对大炕的是靠墙的四张黑漆官帽椅，一旁的彭牙高几上摆着傲雪梅瓶，临窗的大炕上铺着一样是暗红色的洒金丝绒坐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