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她恨不能把古玩博物馆全部儿搬回家，现在她坐在媲美天下上任何一个皇家博物馆的处所，倒是兴趣索然。

看到小巧和玉宁出去，皇后就笑道：“快来，快来，恰好程嫔也在，我们来打叶子牌。”

小巧就记起来，有一次她跟着颜栩去锦珍轩，在路上见到一个小女人，那小女人和玉宁公主长得极是相像，但却更加灵动，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正在这时，内里传来内侍的声音，帘子挑开，玉宁公主从内里出去。

可不知为何，小巧就是感觉暮气沉沉，她连想偷的感受都没有。

她并没有看到，玉宁公主看她时，眼底的那丝惊奇。

但这深沉素净的色彩。倒是和这屋子说不出的相配。

皇后娘娘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一名容色蕉萃的妇人立在炕沿边，小巧并没有见过她。妇人身材肥胖，腰肢柔嫩，应是年纪不大，但面色蜡黄，脸有病容，看上去倒像是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子。

小巧没有按品大妆，她穿戴真红各处金的通袖大袄，梳着牡丹髻，镶红宝石的用心，镶红宝石的凤尾大钗，衣衿上簪了朵镶红宝石芯子的赤金大花，欺霜胜雪的面庞，胭脂淡淡地匀开，素净却又清丽，更带着几分柔媚。

小巧就笑着说：“睿王殿下有间卖西洋货的铺子，如果今后公主能出宫。皇嫂陪你去逛逛吧。”

......

如果不是那天见过那长得相像的小女人，她才懒得奉迎这位既不得宠又不失势的小姑子。

玉宁缓缓抬起眼睛，脸上是一成稳定的沉寂：“西洋物件我只见过珐琅金的小匣子，不感觉有何特别。”

小巧和玉宁走出西暖阁，没走多远便看到两位少女低声谈笑着走过来，身后跟着四五位宫女和内侍，看她们的穿着打扮，像是刚入宫不久的低等嫔妃。

但此时，小巧坐在西暖阁里，却感觉阴阴冷冷。明显是朝阳的屋子，可却感受阳光洒出去都是鄙吝的。这屋子里每一样家什，每一样安排，都是丰年初的东西。对于两世为贼的人来讲，件件都是宝贝。

小巧强忍着没让本身笑出来。

她想起新缝的几十件春衫，另有刚从颜栩那边敲来的珍珠衫、点翠大花。悄悄叹了口气。

玉宁眼中有些甚么一闪即逝，她重又垂下眸子，望动手里的青花瓷茶盏：“......我没有机遇出宫。”

程嫔曲膝施礼，小巧浅笑着行礼，又对皇后道：“孩儿不知要打牌，身上没带银子......”

阳春三月，春光明丽，恰是不冷不热的气候，珏音雅居里的各处，早就摘下暗红或茶青洒金的夹棉帘子换上湖绿或水红的帘子，霁红瓷的花觚插了淡色的石竹配上雪柳，到处是一片朝气盎然。

金家做着织造的买卖，小巧本身也开着绸缎庄。她只看一眼就看出玉宁的衣裳用的都是上好的贡品料子，但却不是最时髦的。但凡是用来做贡品的，都不会是时髦的花腔。衣裳格式也不是都城贵女们风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