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菡萏轻声道:“要不奴婢去把阿窝蜜斯找来陪你说说话?”
蒋先生捋须轻笑道:“此乃贵阳所产的云雾茶,光彩翠绿,香如幽兰,味浓醇鲜,芽叶肥嫩白亮,饮之清热降火。尹公若喜,稍时鄙人便命人备了送去府上,如何?”
门房下人得令后,一脸挖苦的请尹千跃走侧门而入,尹千跃没起火,跟来的几个小寺人按捺不住了,他身侧一眉眼清冷的女子更是二话不说便抽出长剑,直抵门房心窝,“开中门。”
冷定宕一声轻嗤,“夫人好不晓事。是超度还是驱邪哪能由着你说?那得看皇上如何看!夫人好歹也是出身将门,怎就如此不由事!”
闵氏在家做女人时就是率性惯了的,自嫁与冷定宕后这还是头回被他当着丫环婆子们的面怒斥,悲伤之下只说冷定宕是有了尹氏故看她生厌,一时哭将起来。
“倒是个不幸人。我命再不济,幼时身边另有个兄长。当年要不是为给我治病,哥哥他也不会……”
两人都不出声,有风穿过凉亭,一声幽幽感喟落在风里,滴溜溜在菡萏耳边飘忽着打了几个转。
菡萏挺直腰板,执扇悄悄朝着本身扇了扇:“都说无风不起浪。但这一个浪打畴昔,平白打到十八年前的人头上,这就耐人寻味了。”
闵氏发怒:“老爷兵马平生自是不怕,我不过一妇道人家比不得老爷。不准超度,那做场法事驱邪总成罢?”
“眼睛看不明白,就用心看。用心看,总有一天会看明白。”顿会,菡萏又道:“不急在一时。”
“夫人怎能说出如此不堪的话来?罢罢罢!”冷定宕一顿足,“你要做甚么也由得你去,只来日大祸临头莫说为夫没提示过你。”
尹千跃俄然拜访,于冷定宕而言乃在料想当中,门房传来动静叨教是否开中门迎客时,闵氏手中帕子一甩,厉声道:“一个阉货也配。”
两弯黛眉轻蹙,尹千华又望向亭前芍药,悠悠道:“连你都看不明白,我就更看不明白了。每有看不明白的事我便会想起阿窝她爹……任你千头万绪的事,到他手上便一目了然。如果他还在……若他还在我又怎会来此?”
尹千华没再往下说,菡萏好似言犹未尽,终究却耷拉下眼皮,闭口不言。
佛门此去多少地?欲把残花问上人。
主簿蒋先生在外没听到冷定宕出声,便拦下通传之人,而掉队言冷定宕,蒋先生道:“宁获咎君子勿招惹小人,还望将军三思。”
戋戋一宦官,也配大言不惭谈甚么殚精竭虑?
菡萏坐在她斜后边,手拿纨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替她打着扇子。
冷定宕拿着她头疼,却仍好言劝道:“自她进府我可曾踏进她院里半步?夫人休要在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