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艳文红了脸，“山险途滑，恐怕会扳连先生。”

不测的收成，竞日孤鸣扶着他的手臂止不住轻笑，“你躲甚么？”

“是啊，”竞日孤鸣看着他被风吹动的鬓发，另有那双湛蓝眼眸，眼中仿佛沉淀了无尽汪洋，嘴角笑意微敛，道：“下去吧。”

“或是侠士自夸狷介，不忍与毫无反击之人脱手？”

骚动渐停，有人围守寺外，兵戈不息，杀气不止，寺中人盘桓不定，心中没有退路，最后站上了婆罗浮图，抬眼一看。

“我这庙里最特别的人就是史艳文，最不特别的就是整日黑衣的保护，他要你偷偷潜入药庐找东西，又让你扮装成最显眼的模样，唉，少年人，你当真未曾思疑过？”

“别担忧，”他捏了捏他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道，“跟着我的脚步就好。”

……

竞日孤鸣看着他，看着面前这小我，这些人老是喜好用各种来由来袒护本身的利欲熏心，待到或许有的服从将显便会迫不及待地暴露马脚，既老练又好笑。

“……甚么都不消做，也不消说，出去，分开，找处所躲起来。”

说着说着，那人俄然又笑了，不再仇恨，也没有讨厌，却带了调侃，“我恨你，但我明白亲族交兵的痛苦，也不幸你，你本该死了才对！但你活了下来，你是如何活的？是不是靠……”

“你几近把握了全部苗疆，只差一步，就只差一步，”他深吸一口气，持续道，“如果你当初不要让位苗王，我们就不会被铁军卫追缴，就只差那么一步！你却放弃了！”

“先生如是，艳文亦如是。”

史艳文轻笑一声，道，“刮风了。”

“但是……”

“哦，”竞日孤鸣摊开手心，暗红的血液滴落在地，转眼化成玄色，“你说这个？小王所见，它应当不会比利箭更快吧。”

那人怪道，“像我如许的人上去再多有甚么用？”

“咳咳，哎呀，风大了，侠士快快下山去吧，小王这血再流下去，可真要好事了啊。”

史艳文想此人看似平静，从他们呈现到凉亭坐下眼神却一刻都没移开，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想是恨极，但恰好又举手投足都决计拉远了间隔，而竞日孤鸣的态度，与所谓的导火线应当差不太多了。

耗损战力也不是如许耗损的。

“抱愧……”

“艳文行事，俯仰不愧六合便可。”

不俗，即尚可。

但战役，却必须有人捐躯，即便惭愧，也必行之，究其启事，只不过是为告终束战役。而战后的纠结痛苦，放得下的便放下，放不下的就只能追随仇恨而去，谁也没法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