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述之却只是浅浅一笑,明显并未将他的肝火放在心中。
“甚么?!”天子大惊,手中的杯盏砰一声摔落在地,裂成无数碎片。
庾皇后心疼地在他手心揉揉,低垂的美目中闪过滑过一丝寒光,低声道:“你娘舅离京不远了,我们再等几日。”
“这……部属也不知。”
太子难抑镇静之色,连连点头:“孩儿明白!”
“皇上所言极是。”那人也非常忧?的模样,“不过臣觉得,宁肯托其有不成信其无。”
案头还摞着高高一堆奏折,天子翻开最上面那份,又是弹劾太子的,再翻开一份,仍然是弹劾太子,如此连着看了十来份,竟有半数以上提到另立储君之事。
太子又惊又喜地看着她,常日在外人面前放肆放肆,在本身生母面前则乖成一只和顺的绵羊,还是个脑袋不如何转得过弯来的绵羊,赶紧将她拉到一旁坐下,冲动问道:“母后有何奇策?”
天子正靠在软榻上,由庾皇后替他捏肩,闻言心中一紧,伸展的端倪敏捷敛至一处,问道:“出了何事?镇静成这副模样?”
王豫站在山坡上,面庞有着武将惯有的严肃,锋利的目光扫过庾氏雄师,心中起了些迷惑:比来庾茂那厮神采不对……
那人眸子子转了转,游移道:“那……皇上无妨下旨命他速回荆州,没有皇上的号令,不得出荆州半步。”
齐大人是个呆板之人,单不说他本来就与王氏同气连枝,光是那铁面忘我的名声就叫人脑皮发紧,他这回入东宫能够说是专门去整治太子的,太子每日起得迟了要挨罚,偷懒了要挨罚,题答不对要挨罚,就连出恭次数多了都要乖乖认罚,凡是太子一个不平气,嗓门大了些,立即就给他扣一顶不尊师重道的帽子。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王述之笑模笑样地看着他,叹道,“下官实在是一番美意啊!齐大人虽不在东宫就任,可他名下的弟子皆是德才俱佳之人,走到那里都备受褒赞,太子若得齐大人亲授,想必三个月后定会给皇上欣喜。”
“是。”
太子对王述之瞋目而视,禁足三个月便要了他的命,跟不消说还要每日见到阿谁故乡伙。
皇上蹙眉,食指轻叩,沉默很久。
那人仿佛猜到他的顾虑:“皇上不必过于忧心,幸亏京中另有王丞相,只要他在,大司马必会有所顾忌,不会冒然行事的。”
皇上早已头痛,见此事大的定夺已经把握在本技艺中,在小事上便懒得再多做计算,遂允了王述之的发起,任太子如何不满,都只是淡淡挥手:“此事就这么定了罢。”
“嗯。”天子点了点头,“朕也在想,不能再将大司马困在京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