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禁足,还只要三个月,这奖惩也忒轻了些。
军中得了犒赏,向来是一层管一层分发下去,到了小兵手中已经所剩无几,二十万雄师赶回荆州,迟早还是会获得应有的犒赏,可眼下却要为这寥寥无几的犒赏,特地赶到都城?
“在京中接旨,在荆州接旨,或是在途中接旨,有甚不同?更何况,荆州地界大,他们必然是甘愿守在荆州,也不肯困在都城。如此,皇上只需派人去那边好生盯着,一旦他们出了荆州,便可名正言顺地科罪。”
庾皇后心疼地在他手心揉揉,低垂的美目中闪过滑过一丝寒光,低声道:“你娘舅离京不远了,我们再等几日。”
王述之大为不满,将手底下一个老固执推了出来,笑眯眯道:“太子殿下尚且幼年,单独检验怕是会不得方法,无妨让齐大人入东宫为其传讲课业、讲授义理,如此也好对太子殿下行催促之职,免得孤负皇上厚望。齐大人德高望重,有如此良师指引明路,想必然会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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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百姓对永康王竟如此恋慕?”天子在御案前去返踱步,敛眉沉思,最后感喟一声,拟旨叫人往永康王府送去大量珍稀药材、滋补圣品。
正这么想着,便有人从山脚跑上来,屈膝抱拳:“禀大司马,京中来了圣旨!”
“这……部属也不知。”
那人又抬高嗓音道:“此举超越,且大司马重兵在握,近几年更是脾气愈发乖张,如此看来,怕是有不臣之心啊!”
王述之却只是浅浅一笑,明显并未将他的肝火放在心中。
王豫正带着雄师拔营,不远处则是庾氏的人马,一样繁忙,等过了前面一个岔道口,他们便要分作三拨,大多数人都将西行赶回荆州,另有一部分往西南赶赴庾茂镇守之地,而剩下的,则是王豫父子及庾茂,和各自为数未几的护军,他们将直接往南,朝都城行去。
皇上蹙眉,食指轻叩,沉默很久。
“是。”
“这……”皇上皱眉,“大司马毕竟打了败仗,朕总要犒赏一番,总不能让他白手回荆州罢?”
是夜,一纸圣旨送出都城,只不过因故意人在暗中做了手脚,送到大司马王豫面前时,已然换了汤药。
王豫站在山坡上,面庞有着武将惯有的严肃,锋利的目光扫过庾氏雄师,心中起了些迷惑:比来庾茂那厮神采不对……
那人双眼透着惊骇,快速道:“大司马带着二十万雄师前来,意欲攻打都城!”
天子正靠在软榻上,由庾皇后替他捏肩,闻言心中一紧,伸展的端倪敏捷敛至一处,问道:“出了何事?镇静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