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述之惊奇地看着他，一丝疑虑爬上心头，眸色微沉，“陆大人何时派人去的？”

天气微明，王述之穿过半座建康城，俄然停下脚步，昂首看了看门楣上的“陆府”二字，唇边牵起一弯如有若无的弧度，拾级而上，抬手叩门。

二人敞开了天窗，天然不必再多作酬酢，陆子修与他隔案对坐，让仆人送来一些点心与茶，开门见山：“丞相筹算如何做？”

“好。丞相折腾了一夜，怕也是又累又饿，无妨与晏清先用早膳，下官这就叫人备马。”陆子修顿了顿，“不需求保护么？”

司马嵘坐在王述之身前，让他揽着腰，略有些不安闲：“丞相，我坐前面罢。”

“是。”陆子修很快叮咛下去，不但备了马，还在褡裢中装了蒸饼与水，另给他们塞了一把刀、两把匕首，俱是锋利之物，倒的确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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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嵘脸上让他蹭出微热，心跳蓦地加快，垂眼道：“不要紧，说不定现在陆府已经被搜索了，出来了也好。”

京中多数人都是见过他的，更不消说达官朱紫府中那些机警的奴婢,那人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快速瞪大眼,透着几分镇静，赔笑道：“回丞相的话,大人不在府中,他出去了。”

王述之边走边在心中揣摩遴选，京中另有几处府邸是他们王氏的亲戚，此时想必也早已遭到了节制，而那些异姓大臣，虽说是投奔王氏，但多数都是短长干系罢了，忠心的天然也很多，可他们尽忠的是老丞相，而不是他这个上任才短短几年的后生小辈。

“不必，人多了反倒不平安。”

司马嵘蓦地明白过来，心神一阵恍忽，连带着面前的景色也摇摆起来。

看来，眼下最紧急的，不是考虑谁忠谁奸，而是考虑谁充足聪明，又充足大胆。不然进错了府门，让人捆起来送到天子跟前也是极有能够的。

王述之仓猝扭头，怔愣地看着一身短褐的司马嵘，见他立在在薄薄晨雾中，峻拔沉寂，一如既往的令他悸动，心头的欣喜焦炙一闪而逝，仓猝起家冲畴昔，微垂目光，对着他高低打量，接动手臂一伸，猛地将他抱住，一手在他后颈摩挲，力道极重：“晏清，你如何还在城里？嗯？”

“方才。”陆子修微微一笑，“下官哪有那么神通泛博未卜先知，不过受人所托罢了。”

王述之顿了顿，眼底滑过一抹担忧：“不知大司马可曾掉头回荆州……”

“啊？”那人神采急变，赶紧转头，却见身后的院子里空空如也，心下一紧，晓得本身着了道。

“……”司马嵘面色微微僵住，咳了一声，顾摆布而言他，“我们在城外安然处等待动静便是，为何还要去找大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