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述之满面担忧：“在他面前千万不要喝酒，这么胡言乱语，谨慎惹火上身。”

王述之好笑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那就先搁书房罢。”

王述之闻了闻，晓得这酒平淡，也就由他去了，只是看着他面上的笑容，再想想他曾经喝醉酒一言不发的模样，不由有些心疼，低声道：“先吃些菜，慢点喝。”

司马嵘微垂着头，悄悄抵在他肩上，自顾自道：“一辈子受人制肘、伶仃无援，你可知有多痛苦？临死之际都透着深深的有力，你可知有多不甘？”

司马嵘挪了挪，将头探出船舱外，闭着眼感受脸上的蒙蒙秋雨。

王述之不明白“又”字从何谈起，不过听他这么口无遮拦，晓得他醉得不轻，只好将他抱紧些，抬手重抚他后背，低声问道：“你的仇，报完了？”

王述之几近与他双唇相贴，直接被他这勾引的神态震得神魂俱失，正欲再靠近些直接吻上去，便见他双唇微启，悄悄吐出一句话：“我上辈子如何没有早些遇见你？”

司马嵘顿了顿，点点头，又点头，想了想，再次点头。

司马嵘斜睨他：“我陪你喝。”

司马嵘直直看着他，轻笑：“我就是二皇子，二皇子就是我。”

司马嵘轻笑：“太子成了废人，庾氏那毒妇竟然只是降了位份，若我猜得没错，她定是获得动静后在天子面前自请入冷宫，用她深明大义的嘴脸以退为进。天子那蠢货，又被骗了！”

王述之暗叹：仇恨竟如此的深……

“可贵见你如此萧洒，可见是真的高兴。”过了好久，他才低低道了这么一句。

司马嵘皱眉想了想，总感觉本身另有很多事尚未说清楚，可脑中一时昏沉，竟理不明白，只好再次夸大：“我就是二皇子。”

司马嵘听他一番语重心长的话，愣了半晌，俄然笑起来，昂首看着他当真中透着体贴的眉眼：“二皇子？”

司马嵘仓猝开口禁止：“出府做甚么？前面不就有现成的湖么？现在太子被废,朝臣都战战兢兢,我们如果显得兴趣太好,岂不落人丁舌？”

“呃？”王述之眨眨眼，抬手摸向他额头，皱眉，“你说甚么？”

司马嵘让雨水浇得复苏了些，睁眼看他，抓过他一缕湿发，眼神添了些热度：“归去罢。”

四周忠心耿耿蹲在树枝上的保护则冷静望着湖面，支起耳朵听四周亭子里婢女们莺啼似的哭诉声。

王述之差点让他这眼神勾去半条魂，愣了半晌才回过味来，好笑地捏捏他下巴：“这么欢畅？”

“毕竟是皇族，要取他们性命谈何轻易？我晓得你有二皇子作依仗，可他神神叨叨的，不见得当真一向护你，你也要学会明哲保身，切勿乱来。统统有我，你可记得？”